沈陶陶寻出一枚小铜钥匙,打开了院门。

    里头率先冲出一条黄色的影子,却是一只黄毛狗儿,对着沈陶陶又是摇头又是摆尾。而院里的小石凳上团着猫兄。

    这两年未见,猫兄已胖了足足一圈,见到来人也就‘喵’地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便又趴下了身子,懒懒地不想动弹。

    沈陶陶笑着揉了它两把,又将两人带进了里屋坐下,一人给沏了一杯时令的花茶:“你们且等等,我去给你们做点点心来。”

    “我跟你一块去!”江菱听了,忙放下花茶跟了过来。

    沈陶陶应了一声,与江菱一道进去了。

    她净了手,开始洗起那一篮子桃花,江菱便也轻声问道:“陶陶,这两年里还住得惯吗?”

    沈陶陶一道洗着桃花,一道笑起来:“怎么会不自在?这扬州城里的日子可清净多了,也不用上值。我也就和当初与你说的那样‘天晴上山采点山珍,下雨就披着蓑衣钓鱼,春来在桃树下饮酒,夏至赏荷,等荷花谢了,再去挖莲藕,给你做糯米藕吃。’。”

    江菱听了,抿了抿唇,哼道:“可惜了,如今还是仲春,这糯米藕我可吃不上了!”

    沈陶陶洗净了桃花,将其搁在一边,又扯了面团开始揉面:“当初我不是将菜谱都寄了你一份?你没给你家厨子?”

    “给了!就算是有了菜谱,他们做的还是没你做的好吃!”江菱抱怨道:“陶陶,你这样的手艺埋没了可真是太可惜了!”

    沈陶陶将揉好的面团擀成面皮,放入豆沙团好:“也不算埋没。我来扬州之后,便托人将我母亲之前留给我的田庄铺子都卖了,用得来的银子盘下了一座酒楼。我将自己的菜谱给了里头的大厨一份,又教了他们做法,如今生意还算不错。”

    江菱听了,由衷叹道:“真希望你的酒楼能一路开到京城里来,那我就能天天吃到你的手艺了。你亲自教出来的大厨,总归要比我家那些做得好些!”

    她说着微微一顿,凑了沈陶陶耳畔,担忧道:“今日黄昏,你就要出嫁了。一应的东西都备好没有?还有,你老实跟我说,这两年里世子待你如何?”她说着,拧起眉来:“他要是待你不好,我便让我爹找他的麻烦!”

    沈陶陶耳尖微微地红了,想伸手轻轻推她一把,又想起自己手上还有面粉,只得作罢,好半晌才蚊呐般轻声答了:“嫁衣什么的早几个月就备好了。至于他……他在京城里是什么样子,如今便是什么样子。有什么好不好的!”

    江菱听她这样说,便也放下心来,只是忍不住调笑道:“这人还没嫁,心先过去了。还学会护短了。”

    沈陶陶被她说得耳背全红了,忙伸手赶她:“去去去,你去外头陪着顾景易去。”

    江菱见她羞得不行,便也笑着出去了。

    江菱与顾景易喝着茶等了一阵,沈陶陶便拿木托盘装了桃花酥,糯米枣,马蹄糕并一大碗冰镇过的银耳羹出来了。

    三人一道吃,一道聊着这两年里发生的事情,日头便也不知不觉地攀上了正中。

    “沈姑娘——”院门被人叩响,远处传来一道脆生生女子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