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打开,便看见了上头的如意糕与松子百合酥,便是微微一愣。

    旋即反应过来,方才走得急,忘记自宋珽那拿回自己的食盒了,手上这只,是宋珽带来的。

    今日他也不当值,怕是去太府寺也找不着他,若是为了一只食盒满宫的找人,倒也有些过于小题大做了。

    她略想了一想,还是决定明日当值了,再将食盒拿回,于是,便也坐在桌前,将里头的点心一一取出。

    她方才已经吃过东西了,此刻倒也不是很饿,便也就捻了一小块如意糕与松子百合酥尝了。又用了一碗杏仁豆腐。

    辅国公府中的厨子自然是好的,如意糕香软,松子百合酥香脆,一碗杏仁豆腐更是清香四溢,滑如凝脂,与她做得,不遑多让。

    沈陶陶用罢了这些,看着剩下的,终觉得有些可惜。

    这样热得天气,若是放到明日里给江菱,怕是要放得坏了。若是给顾景易吧,方才醉八仙的事情还没交代过去呢,这样一来,愈发难与宋珽解释了。再给宋珽也是不成,这本就是宋珽带来的东西,哪有还回去一半的道理,况且,宋珽也不爱甜食。

    她看着眼前精致的糕点蹙眉想了一阵,想到了安乐这年纪,正是爱吃甜食的时候,便将糕点重新装进食盒中,快步往闲月宫的方向行去。

    她走了一阵子,走得身上微微发汗,终于到了方才那座宫室了。略等了一阵子,倒也没见着安乐,也不知,她是去原来的宫室了,还是又去看母妃了。

    贸然打听公主的下落,是会在旁人那落下话柄的,也会给安乐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沈陶陶没法寻她,独自在石凳上坐着等了一阵子,又慢慢想起了些什么,便也起身提上食盒,往闲月宫的方向行去。

    门口守门的两名小宦官此刻已经醒了,两个人撩起袍子坐在地上,用一个骰盅玩着赌大小。而一旁放着的赌注,也不过丁点碎银子,但其中一人看起来,却像是输红了眼。

    沈陶陶这样一看,心中便有了计较。

    还未曾开口,那输红了眼的小宦官又输了一把,懊丧地往后一仰,顿时看见正自一旁缓步走来的沈陶陶。他输得满肚子的火,便也没好气道:“送饭的?不是刚送过吗?怎么又来?还当里头的人是娘娘呢?还送上午后的茶水点心了是吧?”

    沈陶陶笑了一笑,也不答,只是自荷包里摸出一些银子来,放在两人眼前。

    两名小宦官的眼睛齐齐地亮了。

    “一点心意,还请公公们笑纳。”沈陶陶说着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了看,见自己身上穿得是常服,便装出一副切切的模样,信口胡诌道:“我是今年新进的宫娥,听管事姑姑说,要将我遣到这里当差,便做了一些点心来,想与里头的娘娘们提前打好关系。说不准哪位改日里翻身出了这闲月宫,也好念着旧情拉我一把,将我提携到身边去。”

    两个小宦官收了银子,话也多了起来。

    一人连连摇头道:“你有这心思,还不如用在管事姑姑身上,别分来这里,这里可是个苦差事。”

    另一人也叹道:“我分到这里当值都两年多了,从没听说过谁能从这里头出去,再者说,里头的人,还能有几个清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