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衡秋看向他:“你倒是知道?”

    锦姝并不理睬他:“母亲觉得如何?”

    老太太道:“到底是咱们高攀,我这心里总是穷惦记着,怎地就.....”

    碧纱橱里,常平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果然向吴微提亲的是程文,给自己提亲的就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她躲在锦姝和准阳候府大少夫人身后听到程家的时候就开始动脑筋了,她只是堵了一把,和吴家来往的只有程文一个姓程的,上次寿宴一向淡泊的吴微看到程文就像炸了毛的猫一般,她旁敲侧击也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想着程文是非富即贵的,若是自己稍微动点儿手段,没到结婚的那一刻,人就不算定下来……谁成想……那程敏又是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什么东西?

    常平已经躺不住了,她其实早就醒了,一直躺着一是内心丧气的很,二就是想知道更多的事儿。她此刻慢悠悠睁开眼睛:“娘……”

    舅太太一直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有动静,又抬头看她睁开了眼睛,高兴地哭起来:“哎呦,我苦命的闺女呦,可算是醒了,吓了我一跳!”

    她本就是乡下人,嗓门大的很,这会儿一声哭嚎,外面的锦姝三人都听到了,赶紧推了门进来,锦姝看到常平那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就觉得胸闷气短,忍了又忍,还是问出口来:“表妹今日何故非要去那程品斋?”

    常平闻言心中一惊,下意识就看向了锦姝,锦姝本就一直盯着她看,端详着她的表情,这会儿常平明明垂着头却又偷眼看着她,更让锦姝明确了自己的猜测并非是恶意揣度,心中暗想着,哪怕凭借我多年来浸淫宅斗种田文的经验,你也休想瞒过我!

    常平看到锦姝脸上淡淡的不满,心中一突,毕竟做贼心虚,唯恐锦姝猜到些什么,又哭哭啼啼起来:“表嫂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是我愿意的嘛?我好歹是个姑娘呢!”

    她这明显的恶人先告状,锦姝要气笑了,可是她能说什么?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说什么呢?说常平要碰瓷儿程文?这简直叫人笑掉大牙。

    吴衡秋倒是站出来说:“表妹多心了,你表嫂也是马后炮而已,你今日若是不去,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锦姝感觉这话是在向着她说,心中稍稍熨帖些,可是这话却越寻思越不好听,那边常平已经哭闹起来:“表哥也觉得我错了?还是说我活该?我就不知道了,我不过是想着出去转转的,怎么就碍了你们的眼了不成?”颇有几分无理搅三分的意味。

    吴衡秋见她这哭闹不止的劲儿,也懵了,只觉得和女人说不得话,就闭嘴不再言语,两位老人也是又气又心疼,还是锦姝被她吵得头大:“行了,别哭了!马婆子来的事儿你也知道了……”

    谁知道常平哭闹得更加厉害了:“他们程品斋欺负人啊,娘,姑姑,明明是那程老板,现在却叫什么掌柜的上门来,这是要逼死我的,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娘,姑姑,表哥,你们可要为平儿做主啊!”

    其余几人又都看向锦姝,锦姝深吸一口气,嗬,一计不成心生一计,没当时碰上的瓷儿,过后沾也要沾上,也不在意什么名声不名声的。程文还有可能是吴微的未来夫婿呢,这个瓷儿,锦姝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常平碰上的。于是锦姝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程老板?那程老板分明就是个女子呀,怎么……”她吃惊的捂上了嘴,“莫非……”还做作地用手指着常平。

    吴衡秋看她这副矫揉造作,简直要笑出来,他在外行走,自然有所耳闻这程文在程品斋的时候经常穿女装出来帮女子搭配衣服,一度怀疑过程文的喜好,不过除了在程品斋里穿女装,用程文自己的话来说是为了招揽生意,其余时候,程文也是个打马游街的贵公子样子,大概路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句话常平也愣住了,她哪里知道程品斋里的程文是女装示人的,一时都忘了掉眼泪:“不对呀,姑姑生日的时候,来的那个男子,表妹说就是程品斋的程文程公子呀!”

    锦姝道:“咦,表妹倒是记得清楚,我都忘记了,可是今日在程品斋的程老板分明就是个女子,那个男子就是掌柜的呀,表妹莫不是记错了?”

    常平也是第一次做那种事儿,怎么可能不紧张,当时只是没头没脸地就往男子身上撞了,哪里注意是谁了。

    舅太太插嘴道:“这程文,可是你们刚才在外面说的,托了人上门问亲事的那个?”

    老太太道:“正是,这事儿,还真有几分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