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夫人急道:“都怪我,中午那会儿丫鬟不凑手,我寻思妹夫来过正院,就没叫人给他指路,这要是迷路了,万一被人冲撞了,可该如何是好。”

    这话说的及其委婉,吴衡秋一个大老爷们儿出入内宅,只有他唐突他人的道理,怎么可能被人冲撞了。

    锦姝站起来道:“我和夏河、芙蓉去找找,劳烦大嫂去外头问问小厮,看看是不是回家去了。”心中感叹吴衡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过几次的院子也能找不见了。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同去找,就见一个正房管茶水的小丫鬟站出来,怯生生道:“中午奴婢从厨房提了开水回来,正巧在庭院里看到姑爷站在葡萄架下,那会儿,姑太太和三少爷正在廊下坐着说话,姑爷见到奴婢,就小声说乏了,叫不要惊动了姑太太和三少爷,问奴婢姑太太出嫁前住的院子在哪里,奴婢领着去了,姑爷在里面午休呢,这会儿约莫还在吧。”

    锦姝送了口气:“他倒是会躲懒,夏河,去把老爷请过来吧。”

    谁知淮阳侯夫人却道:“你中午陪了我一中午,也没怎么休息,回屋歪一歪也好,去吧,听话。”到底是难熄了让这两口子顺其自然的心思,毕竟是做长辈的,不能看着自家女儿如青灯古佛一般一辈子。

    锦姝嘟嘴不情不愿地应了,正巧二少爷回房,两人就一起出了正院。

    一路上无外乎说些有的没的,二少爷尽管是四个孩子的人了,自己却依旧像个大孩子一般,一直在对着锦姝强调,若是吴衡秋敢对她不好,他就帮她收拾他之类的话云云。

    锦姝苦笑不得,站在岔路,推着他的胳膊:“知道了,知道了,浑身臭死了,赶紧回去洗洗涮涮吧。”

    二少爷故意往锦姝的方向倒着身子,锦姝作势要撒手,又吓得他赶紧站直了,兄妹二人笑闹了一会儿才分开,夏河笑道:“二少爷还是那样爱逗姑娘。”

    锦姝想想到他给吴衡秋的信,心中暖融融的,感叹道:“自小长大的情谊,自然是没法比的。”

    夏天骄阳似火,锦姝已经是沿着树荫走的,一路上自己也摇着扇子,夏河跟在一边,也陪着摇扇子,却依旧热出了一身汗来,脖颈后面的头发几乎都要被浸湿了,好在夏天的薄衫是纱的,不然不得热死,锦姝一边想着,一边进了自己的小院正房,正房里居然没有人,锦姝叫夏河又去厢房都看了看,也不见吴衡秋的踪迹,问看守的婆子也都说只见了姑爷进去,并没有见过姑爷出来,加上热得很,锦姝不免又心浮气躁起来,本来进了屋子汗已经消了一些,这下子又腾起一股子火气来,衣服上都已经汗湿了,夏河帮她翻找出来出嫁前的衣服,可是她又内急的很,锦姝又不习惯陌生的婆子服侍她换衣服,自己便进了东次间卧房自己换衣服,夏河自去下人们方便的地方去了。

    锦姝刚脱光了衣服,里面的抹胸都解开了一半,就听到卧房连接后面净房的小门处的屏风窸窸窣窣地动了两下,她产生了不祥的预感,手忙脚乱就要套上刚脱下来的薄衫,果然从屏风后传来一阵刻意的咳嗽声,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条斯理地走出来,不是吴衡秋又是谁?

    锦姝只穿着一条亵裤,露出一双白嫩丰腴的腿,抹胸松松垮垮半遮半掩着,那一层桃红薄纱短衫来不及掩好,看在吴衡秋眼中,只觉得好像有一只小手在拼命挠着他的心,抓耳挠腮的刺痒,白的腿,白的脖颈,隐约在短衫中的腰身,红的刺眼,白的刺心,吴衡秋不自觉吞了口口水,锦姝已经尖叫起来“啊——”

    吴衡秋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过身去,非礼勿视,锦姝尖叫跳到床上,好在床上摆着一床薄毯,她裹住自己,抄起床上的软枕没头没脑地就往吴衡秋身上丢去:“流氓!”

    吴衡秋被打了个正着,背着身子用宽大的衣袖遮着脸,锦姝只觉得不解气,怎么就是个软枕,不是个硬枕头,她可是看到了吴衡秋刚才滚动的喉结了,又气又羞。外面的婆子听见尖叫声,在门口问道:“姑太太怎么了?”

    锦姝刚要开口,吴衡秋挡着脸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道:“没事儿,下去。”

    那坡子看到吴衡秋的脸一愣,忙不迭笑道:“姑爷也在啊,老奴失礼了。”那口气好像屋内两个人在做什么一般,锦姝几乎能听到婆子贼溜溜笑,锦姝又抄起一个小迎枕朝着吴衡秋扔过去。

    吴衡秋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一侧身子,躲了过去,锦姝恨道:“你在里面为什么不说话!”

    吴衡秋捡起地上的两个枕头,照旧用袖子遮着脸,走到窗前的美人榻边,放下枕头:“我哪想到你会脱衣服?”

    锦姝的衣服还放在美人榻上,这屋子里没有冰山,她又急又怒,又是一阵香汗,听他这么说,道:“我这是换衣服,我在我自己房间里换衣服,还得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