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雪静静的等待着。

    又过了半响,她再唤:“娘子,娘子。”

    苏云落这回彻底没有回应了。

    咏雪便不慌不忙从妆匣处拿了钥匙,去开钱匣子。

    钱匣子的下层,藏了好些银票。是前日李管事给娘子的,娘子又给了她,让她亲手藏进钱匣子的下层。当时她数了数,足足有一万两。

    一万两是什么概念?便是她家干好几辈子的活都赚不来的。若是她将银票拿走,按那人的说法,可以在京城里买一座小宅子。

    咏雪细心地将银票卷好,用油纸布包了,塞进鞋子中。而后又从上层拿了几个银锭,藏进怀中。

    做完这一切,她轻轻地走到苏云落面前,看着苏云落美丽的睡颜,轻轻道:“娘子,你别怪我狠心。你生活富裕,手上的钱这么多,为何对伯年哥这么吝惜呢?”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风雨交加,暴雨如注,所有人都挤在花厅中吃酒,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行踪。她悄悄地开了门,却看见门前捆着一堆人正浇着倾盆大雨。有几个身体弱些的,早就昏了过去。

    这雨这么大……

    咏雪犹豫须臾,便毫不犹豫地迈进暴雨中。

    离折园不远的巷口,一辆马车停在不显眼的地方,一盏昏昏的琉璃珠灯在雨中摇曳。驾车的披着蓑衣,望见咏雪冒雨走过来,便敏捷地跳下车辕,迎上去:“咏雪姑娘。”

    咏雪望着他,坚定地朝他说:“以后,我便不叫咏雪了。”

    那人笑着,道:“那便叫你小雨罢,可好?”

    咏雪道:“好。”从此以后,她便叫做张小雨,世上再无咏雪。她……是张伯年的妹妹。

    那人将她扶上车,不一会便驾车离去。

    咏雪倚着车壁,想着近来在学堂中新学的一句话:“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以后,她要做一条自由自在的鱼。

    二人才走后不久,大雨忽然停了。

    雨停,来做客的大伙便辞别纷纷家去。当然了,雨停是一个借口,更多的是想留给新人空间。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嘛,他们又不是不知趣的人。

    顾闻白匆匆地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