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春风似刀,刀刀夺命!

    一道黑影似春燕翻飞,从暗中掠出,两根手指,修长似葱,不慌不忙地夹住那根银针。夹住银针的黑影似一片羽毛,无声地落在地上。绣着宝相花纹样的衣衫下摆轻轻晃动,露出一双薄底的黑靴子来。他身段极为单薄,一张娃娃脸上嵌着的丹凤眼藏着一丝不屑。

    “雕虫小技。”他樱桃般的嘴唇吐出四个字。

    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吴王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灵石镇寂静的街道上回荡,惊动了哭泣的满妈妈。满妈妈提灯出来一看,只见外头站着一帮诡异的人,顿时收了眼泪,砰的一声又将门合上。她心神恍惚,忽而想起晚上还不曾见过拾儿,便又提着灯笼,打开拾儿睡的房间。

    却见房中空空如也,哪里有拾儿的半分人影?

    满妈妈呆呆地,坐在拾儿的床铺上哭了起来。

    吴王觉得神清气爽,又拂袍上车,示意美人给他塞葡萄。

    “小新,抓活的。”

    那少年得令,单薄的身子再度随风翻飞,不过一瞬,便到了李遥跟前。他的双眼充斥着兴奋的笑容,那是一种预备得手的志在必得。自从他出山之后,还没有人打败过他。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他甚喜欢!

    “喂。”忽而像是有人唤他。

    小新没在意,一双柔软的双手正欲按在李遥身上。

    忽而从斜里伸出一只葱白般的柔夷来,轻轻地抵在他的双手上。

    “咦?”从来不曾遇过相当对手的小新愣了一愣,而后被那只葱白如玉的手轻轻一推,他的身子再度似燕子翻飞,出了三丈地外。

    那些佩刀侍卫的眼睛,瞪成了牛眼。

    何时,竟是何时,一位红衣女子越过他们,进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只见红衣女子敛着双眼,青丝垂垂,樱唇轻启:“李管事,南枝来迟了,东家可还好?”

    她一双薄底绣花鞋上,微微染了一些灰尘。

    李遥紧绷的面容终于松动了些许:“东家,一直都在撑着。”他们猜想过无数次吴王来临时的情形,今夜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却还是有些失控。比如,吴王的毒药,苏云落决意要亲身尝试。而这毒药,比起他们预想的还要可怕。再比如,顾闻白竟久久不回,虽然他与卫真卫英皆会武,但若一直没有回灵石镇,想来是凶多吉少。吴王……果然不是一般人。

    吴王注视着南枝,叹道:“如此人物,若是能揽入本王门下,定然事半功倍!”他声音不高不低,不管是不是耳目灵敏之人,皆听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是小新。

    小新嘴唇一扁,双脚一点,似乳燕投林,直奔孙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