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英将刘二壮浑身上下摸了个干干净净,摸出一根金钗,一个荷包,一块帕子,还有一包零嘴。

    卫英嫌弃地看了一眼刘二壮。

    刘二壮咽了一下口水:“好汉,这荷包里的钱和帕子,还有零嘴,都不是苏娘子的。”

    卫英睨他:“你杀了阿元的狗,弄脏了苏娘子的院子,还弄坏了苏娘子的东西,不要钱赔吗?我打你,不要力气的吗?”

    刘二壮眼巴巴地看着卫英扬长进了门。

    他挺直腰,一鼓作气,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回黄家。

    又敲了半天的门,黄家的门房才揭开门洞的遮板,从门洞里不耐烦地问:“谁啊?”

    他忙道:“是我,刘二壮。”

    那门房道:“我管你是刘二壮还是刘三壮,什么时辰了还想进来,没门!在外头寻个狗窝歇一晚罢!”说着便哐的一声将遮板盖起,任刘二壮再敲门,却是怎么也不开了。

    刘二壮在外头是有家的,不仅有结发妻子,一个妾,外头还有几个相好的。他以前是帮着黄三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因此得了黄三的青眼,很是捞了极大的油水。这几年黄三住在府城,他已经很少回黄家了。这次帮黄三吓唬苏云落,他才又回黄家活跃活跃。

    寒气逼人,他将手拢进袖子里,自言道:“那顾闻白的话,何必传给三姑娘?三姑娘向来是若要人二更死,绝不留到三更。我只要回家等着看好戏便罢。”说着便晃晃悠悠回家去了。

    他家中的人也早已睡下,刘二壮趁黑摸进妾的房中,一双手冷冰冰的将他的小妾花娘弄醒了。花娘认出是他,唔唔两声,也懒得点灯,只任他摆弄。刘二壮正要动作,忽而腰身一剧痛,哎呀一声瘫在一旁嘶嘶喊痛。

    花娘正起了情绪,忽而被中断,有些恼火,连忙披衣起身点灯,见刘二壮呲牙咧嘴的,忙撩了他的衣衫一看后腰,黑青黑青的。

    花娘赶忙寻来药油帮他擦拭。

    刘二壮便骂起卫英来。

    花娘听了个囫囵,手上动作加重:“你莫不是瞧上了那小寡妇貌美,才在人家屋里头乐不思蜀,倒被人家抓个正着。”

    刘二壮嘶嘶叫着:“那小寡妇哪有你俊俏,我在那里待那么久,不过是那小寡妇屋中有甚多裘衣,我想着你天冷畏寒,想拿二件回来与你穿咧。你倒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花娘这才哼了一声,柔柔给他揉起来。

    须臾,她担忧道:“那黄三姑娘手上罪孽太多,你以后,还是莫要帮她做事了。”她怕刘二壮夜路走多了见鬼。

    呿,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刘二壮胡乱应了一声,在花娘柔嫩小手的搓磨下,沉沉睡去。

    苏云落将顾闻白赶走后,进了净房擦洗身子。药丸还起着效,她此时并不觉得冷。湿透的小衣除去,她拧了巾子擦拭身体。擦至腰间时,不由得用手量了量--唔,似乎细了一些。擦洗完毕,她穿好衣衫,披上斗篷,将绾起的头发放下,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头的桂花头油倒出来一些,预备擦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