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道:“我与落儿相识时,她怡然自得,不像是被奸人所害。李遥替她做事,亦乐在其中。卫苍,并不是人人都想背负着太多东西前行的。”

    卫苍蹙着眉:“你想过清静日子?聆羽,你可是替我去探了冰窖,动了冰窖的机关。”

    顾闻白双目清明,尽管已然十分疲倦,但仍旧不卑不亢:“卫苍,因为卫碧娥是你的姐姐,而你,是我的好友。我夜探冰窖,不悔;受了重伤,亦不悔。”

    卫苍躲开他的视线,叹道:“若是吴王来了,我会想办法,将你们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顾闻白不再说话。

    良久之后,陈楼取来一坛美酒,恰好小战也取了肉糜粥来。

    小战竟然爱美酒,且酒量还不差。

    他搂着陈楼的肩,兴致勃勃:“陈兄弟,以后多来玩啊。”

    陈楼窥一眼卫苍,见他沉默不语,只得虚应:“那是自然。”

    顾闻白默默地吃完肉糜粥,半躺着看他们饮酒。

    小战还到灶房里取了好些小吃食,回来时还奇怪道:“小英英也不省得去哪里了,隔壁静悄悄的,沈大夫也没走。”

    顾闻白心念一动,莫非出事了?方才落儿过来,倒是忘了问她,卫真的妻子简言可是顺利生产了。

    苏云落没有回房。

    卫英随卫真出去了,沈大夫也没敢走,稳婆还在房里候着,辛嫂子煎了药,走进来告诉她:“小香和明福烤了许多芋头后,伏在咏雪膝上睡着了。”

    苏云落便让辛嫂子将小香抱到她起居室的暖榻上去,让咏雪守着她。胖乎乎的小香梦里嗒吧着小嘴:“好香。”

    苏云落不由得笑了,没心没肺的小香,活得真自在。

    她去探了简言。

    简言昏睡着,下身的血已经止住了。沈大夫摸着脉,神色担忧:“若是能挺过三日,便无大碍。”

    李遥差毛瑟瑟与毛瑟瑟去寻乳娘了。大过年的,又是夜半,也不省得能不能寻到。

    幸得那胖乎乎的小子哭了片刻后,又沉沉地睡去了,一时半会像是不会醒。苏云落坐在一旁看他,见他皱着眉头,眉眼间像极了简言。

    咏春悄悄进来:“娘子。”她手里端着红漆小盘,上头几个鼓囊囊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