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站在旁边的沈逾卿都听不下去了,“若是这巫祝,要拉你媳妇去割头,你愿意么?”

    庄稼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反正又无人愿意嫁我,倒是献了那龙王爷的好,也算是为村子做了件好事!”

    步练师心中怒极,一抬枪托,被薄将山按住了:

    “钧哥儿,你去。”

    沈逾卿依样画葫芦,抄起火神铳,给了庄稼汉一大耳刮子:

    这下男人两边脸皆是高高肿起,倒是对称了。

    步练师冷冷道:“现在那巫祝人在何处?”

    庄稼汉领教了这群人的厉害,捂着发肿大脸,瑟瑟发抖道:“在,现在就在那龙王庙……”

    这村子形容凋敝,农户们瓦不遮头,这龙王庙倒是建得像模像样,也不知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步练师远远一望,就瞧见了大红的丝线、惨黄的符箓、瓦蓝的龟甲,按着风水阴阳的次序,布置成一个法阵模样。

    沈逾卿目瞪口呆:“铲铲,还这么多人看?”

    村民热热闹闹地挤在红线外面,对着法阵中央的少妇指指点点,有说有笑。少妇被五花大绑,正张口大哭,红绳外的老爷们纷纷笑道:

    “二五,你家媳妇,还真会叫!”

    名叫二五的男子,被同伴一取笑,觉得十分丢人,便朝法阵中央的少妇怒道:“住嘴,你个贱/蹄/子,莫要叫我丢人!”

    少妇面色绝望,哭得愈发伤心,红线外头的村民愈发热闹,指着那名叫二五的男子哈哈大笑。

    一边是大笑,一边是痛哭;一边是站着,一边是跪下。大家都是农户,却有这等分别,这景致还真是荒唐可笑。

    二五气得脸上酱紫,正要弯腰钻进这红线:“看我不治治你——”

    旁侧里突然传来一道老妇声音:

    “我看谁敢破坏法阵?”

    静。

    哄笑不止的村民们陡地住了嘴,场面安静得只能听见少妇的啜泣。只听见“扑通”声起,村民们纷纷跪下,朝着来人磕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