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在月色的照耀下,美丽的塞茵河静静地从水草丛中蜿蜒而过,营地里的灯火随风燃烧着,几队铁甲士兵正在巡逻。

    西里尔回到自己的帐篷,解下自己的披风挂在一旁的木架上。快五年的边塞生活已经磨去了少年身上的青涩感,气质完全沉淀下来,显得低沉而冷峻。

    听在王城的线人禀报,国王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暮时,每天躺在病床上向着医师胡乱发脾气,几位王子们都在蠢蠢欲动。

    西里尔坐下,掏出绢布,仔细又优雅地擦拭着自己的银剑。泛着寒光的剑身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渍,血顺着剑刃滴落到地上。

    五年前那场自导自演的叛乱让他得以离开王城,驻扎边塞,肆意发展自己的势力。如今兵权已收拢在手,军队上下也无一不服从,而王城那边又乱成一片。

    西里尔苍白冰冷的指尖在拭干净的剑面上轻轻地划过,是时候了。

    “殿下。”

    亲卫兵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

    “进。”

    帐帘被掀开,亲卫兵恭敬低着头端了洗漱用的热水进来。

    “放那吧。”

    西里尔将剑插入剑鞘,声音冷淡。

    亲卫兵俯首称是,独属于匕首的寒光在他的衣袖中一闪而过。

    他放下热水却久久站立不动,低垂着头,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几乎要到耳根处,清晰可见里面猩红的皮肉肌理。

    帐篷外,浓重的黑云侵袭了夜空,边塞的冷风刀一样地刮过来,营地里的马匹们不安地踢着前蹄。

    西里尔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向这位亲卫兵看过来,眸色愈深。

    拇指轻轻一提,剑身出鞘。

    亲卫兵突然抬起头来,他的眼珠像是被人用线缝上去的般,整个人苍白瘦削,活像一条诡异的幽灵。

    又或者是一具□□控的躯壳。

    “西里尔阁下。”响起的却是一道女人的声音,她像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