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

    赵嵘动作一顿,曲起的手指半抬不抬,一时之间有些怔然。

    聊天框另一边的人并没有备注。

    赵嵘从来没有给他备注过,不论是各种平台的账号,还是手机号码,他都牢记在了脑海中,每天关注着,即便换了名字也能立刻知道,根本不需要备注什么。

    这人的消息只有一条:“身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家?”

    他们上一条消息还是一周前,赵嵘发的“什么时候从外地回来”,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赵嵘最后是从乔南期的私人助理小吴那里问到的行程。

    隔了一周,这人发的“什么时候回家”同他上一条列在一块,透露着莫名的尴尬……和奇怪。

    这样的消息,但凡是一个月以前发来的,赵嵘恐怕都会受宠若惊。

    可惜。

    赵嵘骤然想到昨晚从陆星平家离去前,陆星平那句不求答案的问题。

    ——“你说一个世界的人被眼前的欢愉遮住了眼睛,渴望从另一个世界获得免费的好处,实则付出的代价巨大——那另一个世界的人知道吗?”

    陆星平没有追寻答案,赵嵘没有立刻回答。

    但他一直都很清楚。

    知道。

    另一个世界的人知道。不在意而已。

    今年年初的时候,赵茗又发了一次高烧,赵嵘放心不下其他看护,自己在疗养院住了半个月照顾他的母亲。

    等人好点,他回了家,乔南期对此一无所觉,不知道赵茗的身体情况,不知道赵嵘在疗养院住了多久。

    这是乔南期第一回问他身体。

    还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这人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搬走了吗?他走的时候关于自己的东西要么扔了要么收拾走了,保险箱里的协议也拿走了,这都快过去一周了,乔南期没有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