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王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这不是谁都不会嫌战功多嘛~”

    …………

    “来了!来了!”

    瓶形谷的中段,山岭上一座残破庙宇的大门外面,一个瞭望手举着千里镜向西巡视,突然定住了身形,激动地念叨了起来。

    “紧张个甚咧~”接话的正是已经年近三十的赵曼雄,“俺亲自训练亲自指挥的人手布置下来的陷阱机关,那比你的眼睛还要靠得住!契丹军来了好啊,俺们只等着给他们收尸就是了。”

    和当年在燕山的山口驿道间巡路的那个十将比起来,此时的赵曼雄无疑成熟了许多,岁月在他的脸上也刻下了许多痕迹,不过他的性情却是依然激扬。

    “赵捉生,听这蹄声,来的怕不有一两万人马吧?你安排人手布置的陷阱机关真的能够把这些胡虏都给收拾了?俺们手里边可只有一个指挥的步卒加上一个斥候队,硬要靠厮杀堵路肯定是做不到的。”

    站在赵曼雄身边的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将领伸出耳朵仔细地听了听西边的声音,然后狐疑地向赵曼雄问道。

    赵曼雄豁达地摆了摆手:“赵指挥尽管放宽了心!俺们为了布置这些陷阱机关,可是沿着谷道折腾了好几天呢,还把两边的路口都彻底封住了。这几天别说是小队的人马,就连走兽都没法踏足谷道,那些陷阱机关可全都在等着契丹军的到来……一两万人马算个甚!就算是不能全部轰死,也可以把他们给吓死。”

    “但愿一切如赵捉生所言……”

    被称作赵指挥的义武军定州右一指挥使赵瑫轻声地嘟囔了一句,尽管心里面还是有些不信,但是眼下也只能指望着一切都像赵曼雄估计的那样了。

    禁军在滹沱河谷将十万契丹军堵住了,然而东边的缺口却只能靠义武军来封堵,义武军统共就只有那么点兵力,瓶形寨放了两个指挥,枚回寨放了两个指挥,瓶形谷和枚回谷还有自己这些人手负责陷阱机关,还要分兵把守繁峙、灵丘、飞狐三个县城,节帅都亲自带兵堵在瓶形谷的东口了,枚回谷的东口则是定州刺史领兵封堵,真要是和契丹军硬碰硬,其实哪一路都差得很远。

    所以最能指望得上的,还得是节帅从高驸马那里求来的这个赵曼雄,他在这些天里面指挥安排人手布置下来的陷阱机关能够奏效,那么滹沱河谷东边的缺口才能真正被堵上,契丹军才会插翅难飞,而要是那些陷阱机关不能如意,堵口的节帅和定州刺史其实也只好放开道路任由契丹军冲过,只从两翼略略搜刮一点战功了。

    “放心好了,瓶形谷兜兜转转地有十几里地呢,俺们已经分段布置了足够的陷阱机关,保管让契丹军走不通!俺在这事上专业着呢……”

    赵曼雄仍然是那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

    马队在谷道中奔驰,为了不影响后队的速度,在冲进山口避开周军的射击之后,耶律瑰引他们仍然没有减速,还是保持着全速冲刺的状态。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如果接下来需要经常这么冲刺的话,坐骑恐怕在两三天内就得累死,但是耶律瑰引此时可顾不得考虑日后的事情了。

    冲过这段谷道,找到灵丘道往北的方向,及时躲过周军的追击回到大辽,那就是胜利!

    谷道时宽时窄,不过在最窄处也还是可以容得下三骑并行,谷道两边的山壁斜斜地向上伸展,使得头顶上的天空还算开阔。

    显然,这座山岭是河东地区典型的黄土岭,而非燕山那样的石山,也不知道这条谷道是远古时候的水流冲刷而成的,还是后来人们开凿出来的,但是两边的山壁不是燕山、太行山山陉两边的那种峭壁,这就已经让耶律瑰引大为放心了——至少,就算是谷道中间还有周军的伏兵,他们也不可能只靠着从山岭上扔石块就把整个谷道给堵了,要想封堵这种谷道还得靠人。

    而只要是拚人,耶律瑰引相信归心似箭的麾下就一定能够拚死冲破拦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