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撕破夜幕,放出天明。

    西河村很多人一觉起来,后知后觉地知道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的出处还来自任家,只不过这回牵扯实在广,人都进局子了!

    并且一早,好多跟任家有关系的老长辈,都被胡高义通知到了,让他们上午到任家坐坐,商量事。

    任雨生在胡高义家用的早饭。

    早上饭桌上就三个人,除了胡高义就是他老婆,据说胡高义的孩子上大学去了,出息得很。

    任雨生引了个话头,胡家的婶子就高兴地夸了自家孩子几条街,饭桌上也挺热闹。

    惹得胡高义看了任雨生好几眼,心道: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会哄女人高兴的!

    不过任雨生这种哄,和油腻的那种不同,是小辈愿意花时间陪着聊天而且能聊上那种,用个词来讲就是挺有心的。

    吃过饭,胡高义带着任雨生往任家走。

    这回是大白天,看得见路,胡高义就慢慢地陪他走,路上时不时和遇到的人打个招呼。

    晨光是暖橙色的,任雨生视野之中,炊烟像是一蓬蓬闪金的棉花糖,路过的黄色土屋也像是橙皮糖,来往的行人,就是成了精的糖人。

    不是任雨生想吃糖了,是他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心底涌起一种难言的欢喜。

    那种欣喜,并非是任雨生的,像是身体残留的意识欢喜得要落泪,却又最终泛去眼中湿意,笑了出来,然后慢慢消失。

    走出去一段,身边没了人。

    胡高义开口问:“老三,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怎么办?”

    “可以说是你把任宇鹏送进了局子里,你爸妈肯定都心里有怨气,回头你的日子会更难过。”

    任雨生松开摸着心口的手,看他一眼,心想:那当然是分家啦!

    面上任雨生露出一丝犹豫,蹙着眉,认真地看向胡高义,忐忑地问道:“叔,你觉得、你觉得我搬出来自己过怎么样?”

    连胡高义的名字都省了,叫法上更亲近。

    过了昨晚,胡高义多少也感觉两人更亲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