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赞同道:“黄先生的课是该听听。”

    有人送了新下的瓜果进来,有几枚山莓色泽殷红,九爷拿帕子擦了手吃了一颗,又顺手喂了谢璟:“还算甜,你拿去吃吧。”

    一旁的人就把那一小篮山莓递给谢璟,他们已经习惯了,九爷喂小谢吃东西大约就像是喂雏鸟一般,瞧见什么好的自己尝了,定然要给身边的小谢也喂上一颗尝尝。

    谢璟抱着那篮子山莓跟在九爷身后,低声陪着他说话。

    “酒厂事忙,我大约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九爷坐在主座,瞧着他道:“你若是喜欢,以后可以留在族学那边同他们一起念书。”

    谢璟摇头:“我和他们不同。”

    九爷点头:“是有些委屈你了。”

    下头送瓜果的那位还未走远,正在桌上放一只花皮西瓜,听得小谢这么跟九爷说话,吓得差点把瓜摔地上。他偷偷看了一眼,看看小谢,又看看九爷。

    谢璟站在那目不斜视,表情倒是跟平日里一样,一贯的认真。

    九爷低头正在翻一本图纸,倒像是在聊家常,随意开了口道:“那边白日的课也没什么,还是跟我去黑河?若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在酒厂抽空教你就是,只回来晚上念黄先生的小课罢。”

    “哎。”

    两个人的谈话简单,说完九爷就招呼谢璟来看图,再谈的话,却是送瓜果的人听不懂的了。

    那人小心关了门出去,心里那份奇怪也淡下去不少。

    实在是见得多了,都已开始慢慢适应。

    如果说谢璟和他们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平时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弱,而他们九爷也信。

    比如遇到什么事,旁人还在想怎么绞尽脑汁去回应九爷的时候,谢璟已经自然而然接口,说的话,还都是九爷爱听的。

    好像就他们两个人打暗语一样,说一些只有彼此能理解的话。

    隔日。

    谢璟跟着九爷去了黑河,酒厂里来了两位德国人,在调试酒厂的机器,一连几天都十分忙碌。

    九爷有心要扶持身边得力人手,他这次从省府带来不少人,也从青河白家挑了一些还算机敏的,原本以为会从这里头找到一两个出挑的人才,但他怎么都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是谢璟。

    谢璟像是一张白纸,又像是一块海绵,把他扔在哪,就努力吸取周围营养,成长得比谁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