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惠娘未再提出反对意见,沈溪打了个呵欠,显得非常劳累,他揉了揉眼睛,摇头道:“算了,咱们还是休息吧,烦心事等明日战报到来再说。”

    ……

    ……

    宣府战报没有及时传到京城,沈溪非常焦虑。虽然人在惠娘处,但他一直担心前方战事会有什么变化。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能取得一场辉煌的大捷,但大明自英宗以来,边关所谓的大捷基本都是吹出来的,大明边军跟草原部族交战永远不要想获得多大的战功,九边防线多以防守为主。

    这次沈溪的期望,也不过是鞑靼人早些撤兵罢了。

    此时在豹房,朱厚照也在关心这场战事。张苑和钱宁都弄不明白,为何朱厚照会不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关心朝廷大事,他二人原本认为,朱厚照除了吃喝玩乐,根本不会别的。

    这天,朱厚照没有饮酒作乐,甚至连戏班子、斗兽活动都没让人安排,晚上在灯火通明的豹房大厅里,拿着几本兵书,对照临时悬挂出来的大幅地图,愣是用书本和文房四宝,甚至是一些木匣和摆件,组成一个活灵活现的“战场形势图”。

    大一些、高一些的东西,称之为山,而小一些的东西则是城塞,甚至用上百支毛笔组成河流脉络。

    如此一来,战场形势一目了然。

    朱厚照坐在一侧指挥,张苑和钱宁,还有几名太监,负责帮忙摆设战场,等所有按照要求部属完毕,张苑驻足打量一番,好奇地问道:“陛下,这跟沈尚书摆设的沙盘,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朱厚照忙着擦汗,听到这话,不由斜着看了张苑一眼,神色间显得志得意满:“不错,你能领会到这一层,看来你平时跟着朕,还是用了心的。”

    得到皇帝夸赞,张苑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他看了钱宁一眼,大概的意思是……陛下说我用心,那意思就是你不用心,你还不趁机表现一下,这样陛下才会对你有所器重?

    钱宁自然也想好好表现,但奈何,他虽挂武职,但对于行军打仗之事根本就不了解,擅长的只是锦衣卫缉捕问案甚至刑讯逼供那套。插不上话,钱宁自然什么都不说,显然深谙说多错多的道理。

    朱厚照看着自己的“杰作”,整个宣府战场局势了然于胸,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沈尚书能将大明疆土绘于书卷之上,而朕则将战场态势具体呈现于屋舍中,敌我一举一动均清楚可见,安排军事行动不更加方便快捷?”朱厚照笑道。

    钱宁突然想到什么,提出自己的看法:“陛下,以臣看来,这战场似乎缺了些东西。”

    朱厚照打量钱宁,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觉得钱宁是在质疑自己的才华,当即冷下脸来,喝问:“你觉得朕的安排有缺失?”

    钱宁被朱厚照凶狠的目光吓了一大跳,赶紧低头解释:“陛下,臣的意思,阵图中加入鞑靼和我大明士兵,是否更能表现战场形势?”

    之前朱厚照还对钱宁有所轻视,听到这话,脸色转好,点点头道:“嗯,总算提了一点有用的建议。的确,若只有山川河流城塞布局,而不加上大明和鞑子士兵在内,感觉不那么完美……但这边没什么东西能添加进去啊。”

    钱宁自告奋勇:“陛下,您看臣站在那边,当作是鞑子主将,您在这边领兵来打臣,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