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见谢迁的人,仍旧是身着男装的云柳,谢迁接见云柳的地方还是在他自家书房中。

    谢迁的手颤颤巍巍,拿着书信,对着昏黄的烛光,好一会儿才把信函中的内容看得清楚明白。

    信函不是沈溪亲笔所书,但行文风格却是沈溪无疑。

    “为何不是他亲笔所书?”谢迁抬头望着云柳问道。

    云柳回道:“如今朝中危机四伏,大人怕消息泄露,所以只能以密文传送书信,由卑职对照密码本翻译过来,再才将书信整理后送至阁老处。”

    “呵呵!”

    谢迁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摇头轻叹,“这倒是他一贯的行事手段……要说不是他设计这一切鬼祟手段,老夫都不信。”

    或许是觉得在沈溪手下面前说这话不合适,谢迁又道:“那他除了安排送信之事,还做了什么?”

    云柳道:“大人又以另外密文对卑职做出安排,让谢大人可以调集京内钱粮,为陛下所用。”

    “他倒是准备得挺充分……不过也对,刘瑾之前屡次作奸犯科却始终屹立不倒,就是因为帮陛下打理钱粮井井有条,若想让刘瑾下台,只有找到替代他之人。”谢迁道,“那他可有说过如何把宁夏镇叛乱细节,呈递陛下所知?”

    云柳摇头:“大人并未提及。”

    谢迁皱眉道:“以刘瑾为人,岂能让陛下知道安化王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发动叛乱?只怕刘瑾连叛乱之事,都不会跟陛下呈奏。”

    云柳道:“大人似乎是说,谢大人您有办法让陛下知悉。”

    “这小子……”

    谢迁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但后面的话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谢迁心想,老夫跟小拧子有来往之事,属于绝对机密。但这小子就算人不在京城,也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他分明是想让老夫通过小拧子把话传到陛下耳中。

    转念又一想,谢迁更加为难。

    若把安化王谋反的细节让小拧子说出来,刘瑾岂能不知?

    云柳见谢迁陷入沉思,不敢打扰,默默地在旁等候。

    许久后,谢迁抬起头来,道:“这样,你先用他提出之法,把钱粮搜集整理好,老夫自有办法送到陛下手中……唉!”

    或许是想到自己堂堂首辅,居然要为皇帝敛财,让谢迁大感荒唐,但为了能顺利清除刘瑾,又不得不按照沈溪所言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