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微微愣了愣神,沈溪的名字,近来经常被他听到,在那么多朝臣中,沈溪以新科状元身份得到太多的瞩目。

    弘治皇帝本来还想,能让儿子如此虚心求教的先生,应该是德高望重的老讲官才是,却没想到是所有讲官中最年轻的沈溪。

    张皇后欣喜地央求:“皇上,进去看看皇儿吧?”

    朱祐樘微微摇了摇头,道:“难得太子向学,就别进去打搅了,等他作完学问,再让他进宫给皇后请安便是。”

    张皇后笑着点头……她的人生,实在是没的挑了,一国之母,还能享受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连娘家人也得到皇帝的优待,还能奢求什么?

    不过在离开前,张皇后犹自有几分不舍……毕竟儿子不能常伴身边,虽然没出宫门,但是这种对儿子牵肠挂肚的滋味很不好受。

    至于撷芳殿后殿这边,沈溪给朱厚照大约讲了一个时辰,总算才让朱厚照一连串问题打住。

    本来还想给太子讲历史,但如今看来,偶尔给他讲讲地理也很不错。

    熊孩子不饿,沈溪自己反倒饿了,于是主动提出休息。

    “先生把这幅画送给我吧,我想……没事就拿出来瞧瞧。”朱厚照最后对沈溪手绘的地图很感兴趣,想占为己有。

    沈溪本想把地图送给朱厚照,可又一想,这样的东西被人看到,绝对会招来非议,还是别自寻烦恼的好。

    沈溪道:“太子想看,以后我可以现场画给你看,至于收藏……我看还是不必了。”

    朱厚照皱了皱鼻子,也没说一定让沈溪送给他,嘴上却愤愤不平道:“哼,小气鬼!”

    各自去吃饭,下午还得继续上课。

    沈溪从撷芳殿后殿出来,才从小拧子口中得知弘治皇帝和张皇后来过的消息,他心里有些发怵……眼下尚不知皇帝对太子学地理持何种态度,但显而易见的是他所教内容又“超纲”了。

    在一个治学严谨的时代,任何不符合儒家之道的东西都不为人接受。

    沈溪心想:“以后能不教,还是别教了,说不一定哪天就会招惹祸端。”

    下午沈溪仍旧开讲《后汉书》,不过因为内容乏味,朱厚照没听到一半便开始打起了瞌睡,沈溪心存忌惮之下没有唤醒太子,按部就班把他的备课内容讲完,一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仔细想想,其实这种教一天休息四天的日子也挺好的,至少不用为办不成差事发愁,也不用为勾心斗角而整夜难眠。

    不过这差事越来越像是混吃等死,难道真的要等熊孩子登基以后,再伺机往上爬……而在此之前,只能亦步亦趋成为别人眼中的老学究?这日子也太单调乏味了吧!

    从东宫回到詹事府,沈溪收到口信,午时谢铎派人来通知他去国子学,估计是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