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所见都是散乱的文字,有一些思路,但脉络不是很清晰,现在沈溪要做的就是把关节整理好,形成一套切实可行的策略。

    由于达延部在草原上的强势,与达延部进行友好沟通必不可少,但却可以暗中支持那些反对势力,甚至用之前向大明臣服的兀良哈人来给鞑靼人制造麻烦。

    再加上沈溪到榆林卫一趟后,对于边疆防备了解得比较深刻,当务之急是修葺那些门户洞开的长城,增加各关隘佛郎机炮的数量,加上周密细致的巡防,尤其是在榆林卫城北面,再修筑一道要塞,这样鞑靼人再像以前那样随意进出长城就会变得无比艰难。

    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一份既有实际建议,又有诸多设想的上疏完成了。

    全文三千多字,沈溪细细阅读一遍,把上疏放下,伸了个懒腰,这种笔下自成文章的感觉令他心情舒畅,抬起头时注意到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没等沈溪走到院子门口,门“吱嘎”一声打开,谢韵儿挺着个大肚子端着盆热水走了进来,手臂上还搭着条洗脸帕。

    谢韵儿低下头道:“相公忙碌一日,洗个热水脸缓解疲劳。”

    见谢韵儿这副贤惠的模样,沈溪心中不由一阵心疼,马上是要为人母的女人,最是需要丈夫关爱,可偏偏此时沈溪给了她很大的困扰,让她在家里处境尴尬,连谢府的老人云伯都不敢对谢韵儿表现得太亲近,生怕触怒沈溪。

    “放下吧。”沈溪语气平淡。

    “嗯。”

    谢韵儿把水盆放下,正要帮沈溪把洗脸帕浸染,沈溪道:“我自己来吧。”

    谢韵儿脸上满是失望,刚把洗脸帕摆放好,正往门口走,突然觉得腰间一紧,却是被沈溪从后面把她抱住了。

    沈溪把谢韵儿揽在怀里,头靠在她肩膀上,轻声道:“这些天,可有埋怨我?”

    谢韵儿脸上带着几分羞喜,马上摇头:“是妾身的错,相公责罚的是。以后妾身再也不敢擅作主张,更不会对相公有所隐瞒……”

    “你自己的私事,我不会过问,夫妻间总需要一些空间。”沈溪正色道,“但若涉及是家里的大事,无论你做什么,都要跟我商议,你觉得有些事不该做,可以提出意见,我会综合考虑后再做出决定。”

    “嗯。”

    谢韵儿脸上流出幸福的泪水,这是纯粹为沈溪原谅她而感动的。

    沈溪本想把谢韵儿抱回椅子那边,可想到她有孕在身,不敢做太大的动作。

    等夫妻二人坐在同一张椅子上时,谢韵儿才面带自责道:“相公,妾身听闻……李家小姐已身死……”

    李家的案子年后刑部重新开衙,快刀斩乱麻,快审结,李家行贿以及“欺男霸女”、“囤积居奇”等罪行随之张榜公告,李衿的死讯已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时候,沈溪选择了隐瞒谢韵儿,点头道:“我也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