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衿的来信,则清楚无误地表明她会跟惠娘转道前往江赣,再从江赣逆江水而上,到达武昌府。

    听到惠娘和李衿转道江赣前来武昌府的消息,沈溪的表情微微一变,因为他和惠娘间始终有道迈不过去的坎,就是惠娘的过往。

    沈溪心道:“我只是去信让她和李衿到湖广,并未给她规定路线。其实从广州府北上,最好走韶州府进入湖广,然后走郴州、衡州、长沙、岳州府到武昌府,走江赣的话,会绕道赣州到南昌,又再从南昌到武昌府,路程要远许多。”

    “不过,惠娘的娘家是江赣九江,夫家曾在南昌府长期经商,哪里有她许多回忆,既然她想回去看看,那就由得她吧!”

    沈溪非常牵挂,情不自禁就想派人前去迎接和护送惠娘和李衿。但如今沈溪手下,无论是马九还是云柳、熙儿姐妹,都不太合适,无论是谁,都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惠娘尚在人世的消息。

    即便云柳和熙儿已经得到沈溪承诺获得妾侍的身份,可她们有个对她们影响深远的东厂探子玉娘,沈溪实在无法相信姐妹二人完全投靠自己而无丝毫异心。退一步说就算姐妹俩真心真意,玉娘肯定有要挟她们的手段,这才是沈溪觉得最可怕的。

    派人不行,沈溪还不能让地方官府沿途进行照顾,若引起有心人的调查,那就得不偿失了,一时间沈溪竟然有束手无策之感。

    “唉,怪只怪我手下这些人对我都知根知底……惠娘毕竟是我冒着被朝廷治罪的风险,违背大明律法,强行将人从天牢里救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知道惠娘的真实身份!”

    沈溪对于惠娘的保护欲很强,不想让惠娘有任何危险。

    思来想去,沈溪只能将派人前去迎接和护送惠娘、李衿的事情作罢,但由此他也动了重新培养出一批完全效忠于他的人才的心思。

    在沈溪看来,即将要到弘治和正德朝交接了,如果到现在他还只是随波逐流、任由命运摆布,那就是对自己和家人的不负责任。

    沈溪甚至希望能培养出一批死士,但他知道要培养这么一批人,要花费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时间。虽然此举非常麻烦,但怎么都得尝试着去做,否则事情就永远只停留在设想阶段,将来不可有人为他效死命。

    ……

    ……

    四月初二清晨,沈溪正在府衙准备今日书吏选拔考试,布政使司左参政郭少恒前来求见沈溪。

    郭少恒这次没有带礼物来,脚步匆匆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中丞大人,马藩台到湖广才几日,便因水土不服病倒了,现在布政使司上下群龙无首,请您过去主持一下!”

    郭少恒一上来便以求助的口吻跟沈溪诉苦,说到马中锡生病的消息。

    沈溪皱了皱眉,他之前接见马中锡时,就发现这位年近六旬的老臣,似乎因旅途劳顿而染病在身,但他从未想过马中锡居然会一病不起。

    沈溪诧异地问道:“什么病?”

    郭少恒言辞闪烁:“布政使司衙门找大夫看过,并未查出具体是什么病,但都说是因水土不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