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事情办好,别让我一遍又一遍提醒。顾严,我走后要多提点杨大人些,就怕他关键时候犯糊涂,分不清亲疏远近!”张文冕用霸道的语气说道。

    杨武转过头,假装咳嗽,暗中却翻了翻白眼。

    把事情交代清楚,张文冕次日一早便离开宣府。

    江栎唯就好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如何把刺杀计划进行下去,至于杨武那边,却完没把江栎唯当回事。

    杨武早就刺探过张文冕和江栎唯在京城的情况,知道江栎唯曾侍奉外戚党,后来又投奔刘瑾麾下,但未见官职提升,略一盘桓便知道此人并未得到张苑的信任,江栎唯指望继承张文冕的威风,到头来却发现是一厢情愿。

    张文冕走后,宣府镇留下个户部右侍郎胡汝砺,此人乃阉党骨干,专门帮刘瑾敛财,但这会儿人却不在宣府城。

    杨武干脆自作主张,暗中跟沈溪联络。

    杨武投靠阉党才获得升迁上的便利,现在又想跟文官集团建立起联系,目的自然是想要留条退路。

    他清楚沈溪在朝中是什么地位,如果阉党倒台,沈溪很可能会成为朝中首屈一指的权臣,尤其是当下阉党专权的情况下,沈溪跟刘瑾斗得那么厉害,仍旧可以呼风唤雨,他便知道最好不要跟沈溪结仇。

    可惜的是,沈溪对于这种两面派向来是敬而远之,就算他再示好,沈溪也只是虚与委蛇,没有给任何承诺。

    连续几次,杨武心就冷了下来,干脆两边都不得罪,只当个不管事瞎糊弄的庸官。

    ……

    ……

    张文冕离开宣府镇,沈溪没有丝毫放松。

    对于刺杀,他还是比较小心的,毕竟当初在京城时他就经历过一回,而且江栎唯对他的仇恨有多深,沈溪心知肚明。

    张文冕刺杀他,那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到了江栎唯身上就完是一种执念了。

    沈溪明白,张文冕这一走,江栎唯没了出谋划策和提供政治支持的靠山,掀不起多大波澜,但依然要提防他铤而走险。

    现在捉摸不透的是杨武和胡汝砺的态度,毕竟某种程度上他们代表了刘瑾的利益,一旦刘瑾下达死命令,难保不会节外生枝。好在此时宣府、大同等地都进入了夏粮入库的高峰期,胡汝砺到宣府各地督导夏收,杨武守在巡抚衙门,闭门谢客,看起来倒是相安无事。

    沈溪没有干涉宁夏镇的事务,安化王是否会叛乱,几时叛乱,都是个未知数。

    沈溪发现历史事件都有其规律,就算他出面干涉,还是难以避免发生,而且在他看来,安化王在这个时候发动叛乱有些不太合适,刘瑾跟朱厚照还处在“蜜月期”,未必能影响刘瑾在朝中的地位。

    就算有影响,朱厚照未必会置刘瑾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