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再道:“不过就算陛下宽宏大量,宁王妃也不该就此委屈自己,进入宫门……你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才对。”

    娄素珍听到这话,无比震惊。

    娄素珍受理学荼毒太深,她想要名节,对沈溪的戒心也基本来自于此……她不想委身朱厚照,也不愿让威名赫赫的少年英才沈溪得到自己。而且遵守天地君亲师的思想,她心里把皇帝看得很高,而沈溪却在她面前说出对皇帝不敬之言。

    “怎么,宁王妃觉得在下冒犯了你?”沈溪语气平静对问道。

    娄素珍摇摇头:“敢问一句,沈国公为何要帮助妾身?”

    沈溪道:“成你,难道不是一桩善举?”

    娄素珍坚决摇头:“为人臣子,当以皇帝旨意为先,沈国公怎能做出违背君臣之道的事情?这决非仁臣所为。”

    沈溪眯眼打量,对于娄素珍此时还能跟他辩论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真是个内心复杂,自相矛盾的女人。”

    沈溪正色道:“在下所为,不过是劝谏陛下尊重天道人伦,避免破坏公义礼法,君主名声。宁王妃说在下之举非仁臣所为,那该当如何?去陛下面前苦劝,让其回心转意?你觉得陛下会听从?”

    娄素珍低着头,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一时回答不上来。

    沈溪再道:“若宁王妃尊重陛下,又何至于一再忤逆陛下之意,甚至以绝食抗争!难道不该喜笑颜开,侍奉于陛下跟前才对?”

    娄素珍面红耳赤道:“妾身当名节。”

    沈溪淡笑着摇头:“天地人伦,皇帝位在父母、夫君之上,陛下看得起你,你更应该舍身进宫墙才对……”

    “但按照道义礼法,陛下此举乃抢夺臣子之妻,违背人伦,必会被世人耻笑。在下不过是选择一种非常规手段,规劝君王走正道,若宁王妃觉得在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话,在下大可将宁王妃送回江西,由宁王妃自行选择未来的道路。”

    娄素珍马上感觉到沈溪施加给她的强大压力,她压根儿就不想回到伤心之地,当即行礼:“妾身失礼了,只要不违背道义礼法,妾身愿听从沈国公安排。”

    沈溪道:“不违背道义礼法?呵呵,作为大明子民,违背陛下意愿,你已是罪人,走出这门口,城内官兵便可将你捉拿,你也会因宁王谋逆受千夫所指。”

    “妾身明白。”

    娄素珍决绝地道,“妾身当以死名节。”

    沈溪摇头:“在下若要推宁王妃去死,何至于派人将你带到这里?眼下你去旁处显然无法求存,迟早会被陛下派出的人找到,不如先到外面躲避。”

    “何处?”

    娄素珍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