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没料到沈溪居然这么急切,从事发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就要送刘瑾上路。

    沈溪叹道:“刘瑾祸国殃民,这几年朝中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昨夜甚至趁着我回朝,准备发动叛乱,幸好陛下明察秋毫……”

    说这话时,沈溪暗中观察王守仁的反应,发现王守仁虽神色如常,但目光中带着一些怀疑。

    王守仁有能力有见识,而且富有实干精神,这样的人才若用得好,是最佳辅佐人选,但若背道而驰,就是危险人物。

    沈溪最忌惮的便是这个时代的“思想家”,恰恰王守仁便是其中魁首。

    沈溪道:“我来兵部看看,毕竟涉及谋逆大案,需优先安定军队,确保京师安稳,剩下的事情,便是清除阉党。”

    王守仁微微颔首,二人并肩进入兵部大堂,对于这里,沈溪可说非常熟悉,毕竟他当过一任兵部尚书。

    沈溪环首四顾,随即道:“这几日兵部内职位会发生一定变动,具体人事任免下达前,伯安兄多费心了。”

    此前王守仁曾代表朝廷,到紫荆关阻止沈溪领军回朝,可惜未获成功。

    原本王守仁已被刘瑾贬斥为南京刑部郎中,要去南方上任,但他前日跟着沈溪回京,到家后父亲王华感觉朝中风声不对,让他先不忙启程南下,静观其变,结果今天事情就出现转机。

    一大早谢迁就差人到王府通知,王守仁官复原职,重新担任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这也是沈溪在兵部衙门见到王守仁的原因。

    不过王守仁与沈溪是平辈相交,算不得“嫡系”,沈溪要调人回兵部,少不了之前他提拔的胡琏,还有师从于他的军事学堂优秀学员。

    沈溪刚坐下来跟王守仁说了一会儿话,门口有吏员进来传报,说是谢迁来了。

    这一天里,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的官员大多东奔西走,尤其是谢迁,这位首辅大人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六部五寺衙门基本为谢迁拜访了个遍。

    “之厚,正好在这里……”

    沈溪刚跟王守仁迎出院子,谢迁已不请自到,一碰面就急匆匆地道,“既然碰到再好不过,快派人去刘府知会一声,将手下亲卫和御林军撤去,由户部衙门接管……”

    谢迁上来便以命令的口吻跟沈溪说话,王守仁本要上前行礼,一听语气不善,只能远远地拱手,当作见礼。

    沈溪皱起了眉头:“谢阁老是想让户部的人搬走刘府赃款?”

    “否则呢?”

    谢迁打量沈溪,板着脸道,“不会是想把这些金银都送进内库吧?刘逆祸国殃民,贪赃枉法,收受贿赂无数。这几年朝廷各衙门都入不敷出,户部仓库都可以跑马了,现在总算将贼逆府宅查抄,正好可贴府库之不足……”

    沈溪断然摇头:“请恕在下不能听从谢阁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