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强颜欢笑,一挥手道:“大家都回去吧,老夫已完成自己的使命,朝廷以后就由们来支撑了,老夫将回老家过闲云逸鹤、无拘无束的生活……瞧们一个个哭丧着脸,不用搞得跟送殡一样吧?”

    梁储叹道:“谢老,您怎能如此说?”

    谢迁笑道:“老夫从不避忌这些,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们真要送老夫最后一程……都回去吧,现在是办公时间,们赶紧回去,别耽误朝事。”

    就算谢迁赶人走,但黑压压一片人皆眼睛通红,舍不得离去。

    平时谢迁的确很不讨人喜欢,他太过古板正直,从不以权谋私,处处坚持他所谓的原则,朝中很多人记恨他,但到谢迁真正退出朝堂时,很多人才想起来,大明能完成弘治朝跟正德朝的平稳过渡,谢迁功不可没。

    刘健和李东阳老早就致仕,当了旁观客。

    而谢迁在朝中承受太多压力,甚至刘瑾当朝时,谢迁更是委曲求,忍辱负重,最终等到了阉党的覆灭。

    谢迁一直坚守的东西,对很多人来说并不友好,但其实谢迁维护的也不过是朝堂体统和制度,他一不结党营私,二不贪污受贿,能力是不如刘健和李东阳,但却在大明最危险的时候选择坚守,一路走到今天。

    等谢迁上了马车,很多人还久久驻足,不愿离开。

    谢迁没有跟人们作别,他知道自己离开朝堂,便再不会涉足政事,不需要留下什么遗憾。

    梁储等人一直送谢迁的马车到了长安街街口,看着谢迁往谢府而去,一个个眼中泪光闪烁。

    “梁中堂,您说我们是否有必要去谢府为谢老饯行?”刑部尚书张子麟过来问道。

    梁储收回目光,道:“谢老说了,他不需要我们挂念……要对得起他,重要的是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诸位臣僚,谢老这一走,们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以前还有人为我等指明方向,以后诸位更多要靠自己。”

    以前梁储说这种话没多大作用,但现在梁储已是名副其实的首辅,是法定的谢迁接班人,有资格说这种话。

    众人行礼后各自散去,梁储却没有着急走,依然不舍地望着谢迁马车逝去的方向,目光呆滞。

    “叔厚兄,咱现在回内阁吗?”

    靳贵在旁,问了一句。

    对靳贵来说,谢迁离朝影响太大,内阁可能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因为他已得知杨廷和坚决要告老还乡。

    梁储侧过头,问道:“充遂,说我……是否做错了?”

    “嗯?”

    靳贵一时间不明白梁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