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城,炮声隆隆喊杀震天。

    数千穿着破衣烂衫的卫所兵围着巡抚衙门,发起了强攻,然而在守军犀利弓弩火铳的射击下不得寸进。

    “杀啊!”十多个卫所兵在小旗官的带领下抬着一根粗大的撞木狠狠地向巡抚衙门大门撞去,“砰”的一声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厚实的大门在撞击下剧烈的的抖动着,木门上被撞出丝丝裂纹。

    “啪”的一声,一团黑影从门后扔出,越过门楼正砸在撞木上,溅出千万点水花。

    一个卫所兵摸了一下溅到身上的液体,放到鼻端嗅着,“火油!”他发出了一声惊叫,话音未落,数点点火光出现在上空,正落在撞木上,火焰燃烧起来,迅速的蔓延着。一个卫所兵恰巧被一支火把砸中,浸油的衣衫燃烧了起来,他惊叫着慌忙拍打着,却阻不住火焰的蔓延,转眼间全身的衣服都燃烧了起来。

    看着他的惨状,其他撞门的卫所兵惊叫着远远的逃了出去。

    十几架梯子架在墙头,在军官们的威逼下,几百个卫所兵畏畏缩缩的顺着梯子往上爬,然而脑袋刚露出枪头,从院内射出数以十计的弩箭,一个个一声不吭的摔落在地上。

    “来人,调火炮来!”眼看着攻陷了卫城,却拿面前的巡抚司衙门毫无办法,负责指挥的卫指挥使曹友义厉声命令道,他准备用火炮轰塌府门。

    在天津卫城墙上有着数十门火炮,只要调集来一门,就能轰塌面前的巡抚司大门,自己属下的三千士兵就能杀将进去,把里面的几百西山军残兵杀个一干二净。想想巡抚司库房里堆积的大量银两,曹友义的一颗心火热了起来。

    手下的一个百户带人去了城墙调炮,曹友义命令暂且停止进攻,只是把巡抚司紧紧围了起来。

    “杨将军,外面如何了?”巡检司大堂,王寅焦急的向进来的杨正平问道。

    “横山公勿忧,一时半会儿叛军攻不进来。”杨正平温言道。

    “大意了,太大意了。没想到原毓宗竟然和闯贼使者勾结,造咱们的反!都是我的责任啊。”王寅懊恼的说道。陈越走前,把天津卫的事物都交由自己负责,现在弄成了这个局面,让王寅自觉无言面对陈越,内心无比的自责。

    “横山公莫要自责,守卫天津卫本来就是末将负责,让叛军攻入城中,责任应该由末将来负,不关您的事。”杨正平摇头道。

    “城中军队不足千人,叛军数量是咱们数倍,又是突然袭击攻占了西门,责任不该由将军来负,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谁担责的时候,杨将军,我且问你,咱们能守多长时间?”王寅问道。

    “咱们尚且有五百多士兵,若是单纯守的话,凭借火铳兵和弓弩手,守两天没有问题。”杨正平答道。通过刚刚和叛兵的厮杀,杨正平很清楚叛军的战斗力,和其他明军战斗力没有两样,只不过占了突然偷袭的先机,这才攻入了城中,加之人数是西山军数倍,这才把自己压制在衙门中。

    “两天的时间,足够海防营从大沽过来了。”王寅松了一口气道,这巡抚司衙门里堆着西山军大部分家当,原有的银子加上前一段时间从天津城外巨商那里收刮的银子,足足有五十多万两,再加上城中数千石军粮,实在是丢不得。

    杨正平一开始就提议保着他突出重围,凭借这五百余士兵,足以杀出天津。可王寅想后却拒绝了,就是因为城中存下来的这么多钱粮,这是西山军以后迅速发展的凭借,一旦丢失,再想积攒可就难了。

    “敌人调过来几门火炮,正向府门过来。”正在二人交谈之际,一个在房顶上观察敌情的哨兵大声喊道。

    火炮!杨正平神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府墙虽然高大却不是城墙,若是任凭叛军用火炮轰击,短时间内就会被轰塌,那时只能陷入和叛兵短兵相接的苦战了。自己手下只有五百多人,可经不起血战的消耗。

    杨正平寻思了一下,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