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灵车回到南京,崇祯派出司礼监秉笔太监韩赞周为代表,首辅大学士史可法率领六部官员,在风台门外相迎。

    十里长街上搭着无数灵棚,黑色布幔随风翻飞,秦淮河丝竹声乐禁止,三日内满城不许有宴饮鼓乐,以示对忠国公陈江河的哀悼。

    长街两侧站满了百姓,人人神情肃穆,街道两侧无数商家于门前摆出灵案,上面摆放着各色供果,迎接老侯爷的英灵。

    灵车驶入南京城内,进驻平南侯府。整个侯府人人带孝,见灵车驶近哭声一片。

    “老哥哥啊,痛死我了!”侯府总管杜源飞扑到灵车上,扒着棺椁放声痛哭,满府下人哭声四起。

    杜源是陈家的邻居,也是陈江河当总旗是的下属军户,和陈江河之间那是真正的感情深厚。陈江河之死让他痛彻心扉。

    吴婉儿一身白色孝服俏立在府门外,满脸哀痛的看着下马的陈越。

    棺椁从灵车上下来,由三十六个亲卫抬入府中,摆放在侯府大厅,大厅早已经布置成灵堂,巨大的“奠”字挂在大堂正中墙壁上。

    韩赞周代表皇帝,史可法带着六部官员在灵前行礼,众官员按照品级进行吊唁。

    接下来数日,朝廷官员、城中士绅,乃至四海商行、四海盐行各地掌柜,先后来到平南侯府吊唁,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或者至亲至近之人才能入大厅灵前上香,其他人只能在厅前院中磕头。

    征得崇祯皇帝同意之后,贤妃张绣儿出宫来到了平南侯府,在灵前跪倒恸哭不已。当年若无陈江河帮衬,她和张婶母女的日子绝不好过,若是没有陈家父子,她更不可能成为皇妃拥有今日的地位。

    陈江河和张婶已经成亲,从这个意义上说陈江河是张绣儿的继父,想到再次守寡的母亲,张绣儿悲声大作。

    吴婉儿眼含着热泪,上前扶起张绣儿,带她去内室去了,共同去安慰更加悲伤的张婶。

    钱枫林单明磊带着扬州幕府一干主事回来了,吊唁之后的夜晚,陈越召集二人商议。

    除了领兵在淮安抵挡山东清军准塔部攻打的杨正平,平南军核心人员聚集在一起。

    钱枫林、单明磊,还有王寅、杨正平,这是平南军真正核心人员。而王寅因为担负着朝廷的官职,必须得避嫌。

    书房所处院落戒备森严,十丈以内不许有任何人靠近,陈岩亲自带人弩弓上弦、火铳上弹,在院中值岗。

    “侯爷呀,您真不该交出手中的兵权回到南京。”单明磊叹道。

    “不交兵权又如何,难道置我爹的丧事不顾吗,那岂是人子所为?”陈越木然道。

    “石坚兄多虑了,路阁老也是自己人,平南军各营总兵都是侯爷一手带出,兵权交与不交又有什么区别?”钱枫林连忙道,“对了侯爷,不知您下一步如何打算?是等老侯爷丧事办了之后守孝,还是夺情起复?”

    官员父母丧亡,按照大明礼制需要弃职守孝三年,不过若是情况特殊也可以夺情起复。眼下满鞑新败,鳌拜部还在江南流窜,四川献贼在攻城略地,更有闯贼余孽聚集在湖广荆州,无论是趁着满鞑兵败恢复北方山河,还是剿灭献贼闯贼,这个时候陈越都有夺情起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