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辅,王阁老。”韩赞周入内阁后向史可法二人躬身行礼。虽然他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相当于内相,手掌批红权,论权力之大不在史可法二人之下,不过太监总归是太监,只不过是天子的家奴,地位当然无法和内阁阁老相比。

    王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韩赞周微微拱手,史可法却只是看了韩赞周一眼,便把目光放在了跟在韩赞周后面的太监马翔身上。

    “是你去九江向齐国公传旨的?情况如何详细说说吧。”

    “是,元辅。”马翔恭声应是,然后便把自己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自己到了九江之后被凉了十来天,然后陈越召见自己便说要出兵南京清君侧等等。

    “嘿,清君侧!陛下重用的也就我们几个人,难道齐国公要把我们都清了不成?”听了马翔重复陈越的话,史可法嘿了一声道。

    “马公公,你倒是说说,那陈越的打算,他到底为何要出兵啊?”王铎忍不住叫道。

    “奴婢,奴婢也不知啊,我一到九江便被关在馆驿中,连门都不能出,然后齐国公只说奉了陛下的密诏要清君侧,然后便把我等赶出了九江。至于为什么出兵,我真的不知道啊。”马翔委屈的道。

    “你一个传旨的天使,被人家关了十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你是怎么当差的,混账,废物!”王铎怒骂了起来。

    “别骂了,事情已经十分明显了,”史可法冷着脸道,“什么奉了陛下的密诏,陛下清醒前难道被架空了不成?竟至于派人送给领兵在外的大将密诏!分明是一派胡言,为他起兵叛乱找的借口。

    什么都不是,就是陈越这狗贼眼看着陛下中风昏迷,朝廷无主震荡,自以为寻觅到了好的时机,这才悍然作乱,企图推翻朝廷他自己做皇帝!”

    “元辅说得对,就是齐国公他起了异心,自己要谋乱,根本没有什么理由。”韩赞周也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听史可法和韩赞周都这么说,王铎已经乱了阵脚。作乱的可是齐国公陈越,大明第一战将,手握十万大军啊!这满朝文武有谁能抵挡?

    “还能怎么办?昭告天下公布陈越叛贼的罪名,命令沿江各地守军抵挡其进军步伐,号召各地军队勤王,整肃城内兵马,和陈贼决一死战!”史可法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崩出。

    “陈越叛贼虽然武力强盛,可咱们却有坚城可守,南京城虎踞龙盘、背江临河四周群山环绕,乃是天下最坚固的城池,城中还有京营兵五万,福建浙江客兵五万,总兵力达十余万人。这么多的军队再加上坚固的城防,陈越休想轻易攻入南京!一旦陈越陈兵城外日久,各地勤王之师到达,便是陈贼的末日!”

    史可法分析着敌我实力的对比,越说越是坚定。

    “元辅您说的是,陈越他休想进入南京,大明亡不了!”随着史可法的话语,王铎心神也稳了下来,仔细寻思以后,认为史可法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城内的军队虽多,却分属好几个系统,要想抵挡陈越的进攻,必须得委任一个统帅才行。不过绝不能再让武将当统帅,而应该文官带兵才行,最好是元辅您亲自担任督师,全权指挥城内兵马!”王铎建议道,陈越的叛乱让王铎心有余悸,对武将勋贵已经不再信任。

    史可法想了想,点点头,“危难之时老夫就不再推辞了。”

    确认了由史可法亲自担任督师,又针对各项事务讨论了一番,安排下去,王铎便离开了史可法的值房。

    “韩公公,你可还有事吗?”刚刚和王铎讨论各项事务之时,韩赞周一眼不发,直到王铎走了出去,史可法才注意到了韩赞周,忍不住问道。

    “元辅,咱家有些私事想和您聊聊。”韩赞周说着眼睛往左右看了看,史可法摆摆手,值房内的属官们鱼贯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