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总督朱国弼其实心中颇不是滋味,因为按照陈越挑选士兵的方法,整个京营中大部分青壮都会被挑走,剩下的只是一些老弱士兵,好在京营有十多万军队,陈越带走的也不过五万人。

    即使心中不是滋味也没有办法,陈越担负着歼灭流贼解救大明之责,别说挑选几万士兵就是把他朱国弼挑走他也只能老老实实跟着。

    原京营总督吴孟明被调到了扬州当盐漕总督去了,现在的淮盐对崇祯太过重要,每年的盐税收入达二百多万两银子,占据了国库收入的一半。

    吴孟明被调走,京营总督便落在了朱国弼头上,既然当了总督,喝兵血搞银子是理所当然,而陈越从京营抽调军队使得京营数目锐减,同时也会使得朱国弼收入减少,好在陈越许诺允许他往东番发展,这使得朱国弼心理好过一些。

    在京营名单中,合适的人数有七万余,当然陈越不可能把这七万人全部带走,而是要从中再挑选出五万人,是否能够准守军纪便是很重要的考核标准。比如今日,凡是不能按时集合者一律都会从名单中剔除。

    不过这七万人分散在各营各哨,集合起来也是麻烦,就站立队列来说便十分不宜。为了便于今天的集合,顾君恩带着众参谋以及三百亲兵昨日准备了大半天。

    按照名册上的士兵信息,把校场分为三个区域,各竖一根高达三丈的旗杆,分别写着“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代表着京营三大营。

    在每营所属区域中又划出若干区域,各立两丈高的旗帜,标示着前营、后营、中营、左营、右营等等,而在每个小的区域又用白灰画出若干小的方格,每个方格中只允许站立一名士兵。

    在校场四个入口都设有值勤士兵,镇抚使单明磊带着数十名手下专门负责指引京营士兵列队。

    每有京营兵进入校场,会被告知按照旗帜指引找到自己所属的营哨,然后站在其中一个方格中。

    被召集的士兵虽多,虽然分属不同的营哨,只要按照旗帜指引很快便能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所以此次召集虽然仓促虽略显杂乱,却井然有序。

    朱国弼便震惊的看到,士兵们集合列队的速度却要比自己过去集训操练时快了许多。在以往京营操练之时,往往用了一个多时辰,还有士兵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整个操练乱糟糟的,队列走的七扭八拗。

    然而陈越却对下面京营士兵队列集合很不满意,眼看着已经到了卯时两刻,队列还是稀稀疏疏,很多人没来。

    桌案上香炉里线香青烟袅袅,高台下旗杆的影子慢慢向着左侧移动。卯时三刻到了,此时还未到的士兵统统算作迟到!

    总旗官李刚和手下士兵马佐谈笑着进入了校场,李刚是神机营左营后哨总旗官,兼职却是一个屠夫,而手下马佐便是他肉店的伙计。

    通知的今日卯时集合,李刚却天不明便带着活计马佐杀了一头猪,洗剥好后才匆匆来到校场,却已经晚了一柱香时间。

    两个手持刀枪的亲兵逼了过来,勒令他们去高台一旁站好。李刚惊讶的发现,高台旁站着一排和他一样来晚的士兵,正在接收鞭殆之刑。

    十数个膀大腰圆的行刑兵高举着鞭子,抽打在他们身上,随着鞭子的打下,便是一声声凄惨的嚎叫,然后便看到鞭子下面衣服破碎皮开肉绽的惨景。

    看着这个场面,李刚和马佐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我可是七品总旗官,不过来晚了一刻,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自持和神机营总兵官相熟,在京营中关系众多,李刚拼命挣扎着,不肯前往行刑区域。

    两个亲兵拽着他,但屠夫李刚生的膀大腰圆力气大的很,竟然无法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