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无城府计算,脑袋长眼睛里,什么都不说也能出卖内心。

    “会给打火机装油吗?”趁黄灯减速间隙,他从储物盒摸出水火瓶,一并同空油的火机递与后方。

    “什么?”

    “帮个忙,我手没空。”

    温童目光掉他右手上,看他食指叩叩防风盖,催促意味,十足十求人也不降身份的架势。

    她伤脑筋,“我没弄过这个。”

    “你拿到手,我指挥你怎么操作。90后多学些技能不亏。”

    ……凭什么你叫我拿我就拿,我覅面子的啊!

    温童脑子里小人干架几回合,到底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了。她的确可以冷眼摆谱,但他手就这么傲慢地晾在眼皮底下,太阴森,她还想多几年阳寿。

    于是,温相相在赵聿生稳当开车又一心二用指点她的情况下,成功叫火机恢复火力。

    “请问赵总,这玩意恁麻烦你还买它作甚?还不比一次性火机便当嘞。”她臭毛病再犯,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挺麻烦,”赵聿生收回后点按试火,再搁回中控台,“但你要碰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一次性火机都没得卖,岂不更懊糟。”

    骚包的孔雀男,临去酒会前特为拐了趟西装成衣店。

    温童几乎在车里等到快睡着之际,他折回了,一身黑色正装,煤灰色领带温莎结打得好不体面,左胸叠着米白口袋巾:

    微微错开的两只三角形,是正经肃穆中唯一的俏皮点睛笔。

    无怪她眼神唐突过去,只怪她见识太浅,从前鲜少接触什么名士。

    赵聿生电话交谈半晌,才带风上车。

    他德性一阵阵的,时而顺毛时而逆,再次上路又不稀得睬她了。

    入会前例必一通噜苏的程序,递名帖、签到、寄存包,温童举眼无亲地应付着,抹过身,签名停当的赵聿生就抱臂在身后,远开些距离,视线风凉地作壁上观。

    这人……,她说累了,就是冷血怪,生怕旁人不晓得他包袱多重、脾气多臭。

    哪家打扑克差张牌,他压扁一下都能去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