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渊也不是很清楚李怀风什么时候来的,但是也没有觉得很意外,他要是不来,江沐渊才觉得意外呢。

    所以在看到李怀风出来以后,江沐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来,而是很淡定的说道“现在的关键不是玉揽芳能不能死的问题好吗?你家太子妃更关心的问题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为什么这种受委屈的事,要落在她的头上!墨染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被林伯父宠爱着长大的,没受过什么委屈。就算在天水宫学艺受了苦,她也是想方设法的让自己活得舒坦,没怎么压抑自己的。现在到了东宫,就要因为这些国家大事,朝局稳定,委屈了墨染,她根本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当真是憋屈的很呢。”

    “你一口一个墨染的叫着,叫的还挺顺溜,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李怀风不满的说道。

    亏得刚才他还觉得,江沐渊如此深明大义,给林墨染分析局势,讲明了各种顾虑,实在是替他解决了不少麻烦。现在李怀风却觉得,这个男人横在自己和林墨染中间,实在是讨厌得紧。

    江沐渊却很不在乎的说道“太子殿下这是要找我的茬吗?你自己还一身的麻烦没解决呢,怎么倒有空来管我叫她什么?你后院的那些女人都收拾了?玉揽芳也收拾了?她连来给墨染道歉都没有呢,墨染可正在气头上呢,殿下可要小心,别又新添一笔罪状!”

    果然,林墨染听他们两个争论,很是头痛,不悦的说道“都给我闭嘴!谁让你们在这里吵闹了!若是再多嘴,就都给我滚出去!”

    广全忍不住提醒她道“娘娘,这可是太子殿下、、、”

    “这里是林府,在我自己家里,可轮不到太子殿下做主!我说的算,我让谁滚,谁就得滚!你若再多嘴,我第一个处置了你!”林墨染怒道。

    李怀风也不悦的瞪了一眼广全,将他喝退,对着林墨染讨好的道“你先别生气!别气坏了肚子里的孩子。广全不懂事,回头我会收拾他,你好好的,犯不着为他气坏了身子!我已经让人去玉家传话了,用不了多久,玉揽芳就会来给你道歉,只要你不满意,她就一直道歉,直到你高兴为止!”

    林墨染是真的憋屈坏了,小时候的事尚且不论,从她出了天水宫以后,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偏偏还不能报仇,当真是要气炸了。

    听到李怀风这么说,林墨染就冷笑道“也不用一直道歉,总听她说话我也头痛得很,你叫她过来伺候我起居吧,我初回林府,一应用度都不全,正好她来帮我操持一二。”

    李怀风得脸色立马就讪红起来,这玉揽芳自小在玉家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别说伺候林墨染了,就连她亲生的爹娘都没伺候过,在东宫,伺候李怀风的事儿也是叫下人去做,她何时亲自动过手?

    “墨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

    “那我就直接一刀杀了她如何?我怀着孕不能亲自动手,江公子也是不能麻烦的,就有劳太子殿下帮我处置了她吧?你下手还有个轻重,要是让我手下的人动手,估计玉揽芳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太子殿下以为如何?”林墨染笑道。

    李怀风虽然自觉自己无理在先,但是也禁不住林墨染这般胡搅蛮缠,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从前对我可都是温柔和顺的,怎么今天这般咄咄逼人,半点都不肯相让的?芳儿纵然有错,你打她罚她都行,作何这般又是打杀、又是折辱的?”

    “玉揽芳折辱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把这话说给她听?左不过你对她的情意,比对我多一些罢了,玉揽芳是大家闺秀,她要面子,我们就都要成全她,都要给她三分薄面。我是小门小户出身,父亲又辞官回乡,我娘家无权无势,倚仗不得,所以就任人欺负,就连被人当面辱骂,我都不能出气。也罢,这个太子妃当得实在是憋屈,我不当就是了,今日你就当我死了,把我的名字从宗牒里划掉,你另娶一个甘愿受气的太子妃就是了。”

    林墨染冷冷的说着,刚才被李怀风突然出现,硬憋回去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直哭得李怀风心痛难忍,就连明知道她在做戏的江沐渊也直皱眉头,林墨染这话说的虽然诛心,但是也都是实情,看来这东宫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啊!

    就在此时,知道今天这件事闹得有些大,不太好糊弄过去的玉家,终于押着还不服气的玉揽芳来了。

    一进门,玉揽芳那金尊玉贵的母亲王夫人就赔笑道“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请安,臣妾在这里给太子妃娘娘赔罪了,都是妾身不好,教女无方,让芳儿口无遮拦,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勿怪!今日妾身将芳儿带来,娘娘想怎样出气都可以,只是请娘娘千万保重自身,切勿为了我这个无知的女儿气坏了自己。”

    王夫人说的情真意切,林墨染差点都信了,可是偏偏那个玉揽芳还是不上道,还梗在那里不肯低头认错,她那一双眼睛正盯着李怀风看呢,她心里暗暗祈祷着,李怀风对她还有些情意,能为自己说说情,别让自己丢这个人。

    给一个无知小民当中爬上来的嚣张女人道歉赔罪,她玉揽芳可拉不下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