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巷愣了下,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四方扒了一个核桃给她,轻笑着道:“巷巷,你这样说,我其实好开心的。”

    南巷抬头看他:“我也不是生气,我就是,不好意思。”

    四方轻笑:“我知道。”又道:“再有一个星期,我们应该就能一起走了。”

    “走了?”南巷愣了下:“可以回去了?”

    四方点头:“嗯,检测没有问题,还要反乡隔离十四天,没问题,我们就能离开了。”

    南巷愣了下,回头看向四方:“......我竟然撑过来了。”

    四方笑:“嗯。”

    分别那一日,南巷和四方拿着核酸阴性检测报告,同平日里熟悉的医生护士告别。

    看着大家的脸,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似的。

    平时乐呵呵,喜欢开玩笑,偶尔偷个小懒的张哥,在碰到病人的时候,严肃的像是换了个人,曾经忙碌了二十多个小时,不吃不喝,见到人的时候,甚至走路都打晃了,却还在笑呵呵的道“这下又能偷个小懒了。”

    稳重且有洁癖的丽丽,在病人吐痰在身上时,无暇顾及,跟着医生忙碌长达数个小时之后才想起自己,吐得将胃里面额苦水都倒了出来,还调侃说:“我又给医护人员丢脸了。”

    极其爱漂亮的小楠,因为长时间带着口罩,把脸勒出了血痕,照了镜子后,崩溃大哭,第二天,却照常带着口罩进病房。南巷听到她一边哭一边给男朋友打电话说:“我变丑了,你也不能不要我......”

    还有哪些好多好多南巷叫不上名字的医护人员,忙碌的已经许久都没睡个好觉了。

    从前,南巷印象中的医生,就是医生,而现在,她深刻的感受她们的喜怒哀乐。

    她们,也是凡人,也是谁家的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女,谁家的心爱的丈夫妻子,谁家的等待的爸爸妈妈...

    只不过是一群孩子,学着前辈的样子从死神手里抢人罢了。1

    丽丽和小楠抱着南巷依依不舍,姐妹几个约好以后一定要常联系,在她们耳朵目光中,南巷上了车。

    回头看向这一座城市,还有那些留在这个城市里面的人,南巷视线渐渐的模糊。

    武汉,是南巷从前三十年来未踏足过,不过,未来它会是南巷脑海中永远不会忘记的地方。因为,这里不只有狠辣无情的病魔,还有温暖滚烫的赤诚之心。

    “巷巷,看不到了。”四方递了一张纸巾过来:“擦擦眼泪吧,等疫情彻底过去了,我随时带你过来玩。带你去看你惦记这的黄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