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

    村长打了个哆嗦,颤颤继续:“村里每个月都出去买女孩,买回来喂药,喂痴傻了、把外面的事都忘记了,就、就嫁给村里光棍汉……”

    “你们村里人知道这事吗?”

    村长连连摇头。

    渊玄站起身,背着手,在他面前走来走去,颇具压迫感,幽幽开口:“好像有个叫何大牛的知道啊。”

    村长毛骨悚然,缩了脖子肩膀,再无半点一村之主的土霸王气势。

    “你们把他杀了。”渊玄拉低视线。

    村长家蠢笨的大公子忙不迭开口,一波看似推卸责任实则疯狂自爆:“他自己撞刀口上,怨不得我们!再说、再说我爹弄女人回来,还不是为了村里人,没有女孩,谁来生孩子?偏偏何大牛、何大牛他——”

    何大牛是个读书人,和村里人不一样的是,他没那么迷信,当所有人都盲从村长权威,绝不踏出桃源村半步时,何大牛就觉得,总有一天他要走出去、离开这里。

    他会去更大的地方看看,听说外边的世界有妖魔鬼怪、有皇帝、有道士,有承天之命的承天宗,还有世间硕果仅存的神族,一只天地灵气孕育千年方得化形的凤凰。

    他对知己王小月说:“活在桃源村,坐井观天?不。”

    王小月是个婊.子,娼.妓,没人拿他当人看,只有何大牛教他认字作画,向他倾诉内心理想,王小月说:“你真像个文人。”

    何大牛在他对面坐下:“那你呢?文人之友?”王小月眼珠一转,指了指自己,笑嘻嘻地说:“骚,客。”

    文人骚客。何大牛也没恼,不计较他乱用词语,只哈哈大笑。

    村里出事了。

    中秋过后,村里男人接二连三离奇失踪,先是爱打老婆的赵家幺子,再是逼媳妇生了又生的胡家大郎,还有连自家儿子都上的变态老张……

    王小月刚接完客,在他浸透淫.靡气息的狭窄房间里,疼得倒抽凉气,何大牛买了药膏为他上药,对着红肿泛臭气的地方,也没嫌弃,一点点抹药,竟无半分欲念。

    王小月将脸埋进枕头,放松身体,忽然说:“那些人,活该。”

    何大牛一时没反应过来,纳闷地问他:“什么活该?”

    “死了的人,赵家幺子,胡家大郎,还有那个老张,他们活该,活该剃发剖心而死。”王小月掐着枕头,一字一句,像是咬着牙根,把字儿恶狠狠嚼碎了吐出来:“他们、都该死。”

    “……”何大牛摇摇头,没做评价,两相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开口:“他们是因为无知,所以做了错事,如果开设学堂,从小就加以引导,他们也不会像后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