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观,恒山脚下的小道观,由于掌门朱介堂自称青衣真人,观中弟子又都身穿青衣,在江湖上被人戏称为青衣教。

    别看青阳观不大,观内修的可谓是别有洞天,就拿那观中的花园甚比那江南大户人家的庭院奢华至极。

    童乐此时就站在这花园池中的一处凉亭里,望着水光粼粼撒下一把鱼饵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这池中的锦鲤吗?”

    一旁的朱介堂不解道:“小人愚笨,还望大人点拨!”

    白了他一眼的童乐又道:“我喜欢它们互相强食的气焰。为什么这池中的锦鲤有大有小,你看……”

    童乐又随手撒了一把鱼饵接着说道:“你看这锦鲤有的吃的多,还有的吃得少,更有这没得吃的。这不正是弱幼强食的道理,朱掌门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洒家说的是什么。”

    朱介堂看着池中近百条的锦鲤浮出水面争抢鱼饵,似乎有些摸清了童乐的话。

    童乐看着池中的锦鲤,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是故意说给朱介堂听:“这偌大的池里就这点鱼饵,不喜去争只能永远做小,只有那些喜争好斗的才能长大,可不管他们再怎么大,最后始终都是池中的鱼。”

    一旁的朱介堂一品再品,这童乐话中是个什么意思。他越是品额头渗出的汗珠越多,最后干脆是直接“噗通”跪在了地上说道:“请大人明示!”

    “你找起来说话,洒家最见不得你这副样子,让人看着怜悯。你在武林中也是有一号的人物,若是让人见了还以为洒家故意难为你了不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朱掌门你让洒家我明示,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这江湖说大不大,说小呢它又不小,可不管它是再大还是再小那不都还是朝廷的地界。

    地界上有地界该有的规矩,这规矩自有朝廷定夺,地界上的人也当有朝廷掌管。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你们这些武林门派,既然是朝廷掌管,那么朱掌门是不是也应当为朝廷做点事呢?你是想做这池中的大锦鲤,还是那上不上鱼饵的小鱼?”

    童乐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一旁正在用衣袖擦去额头冷汗的朱介堂,又笑着说道:“朱掌门也不必紧张,洒家和你说了这么多也是看在我与朱掌门志同道合的份上,才与你说上一说。

    朱掌门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做大鱼对于你不难,做小鱼对于我实属容易,做大做小只在于你的一念间。”

    童乐说完将手里的所有鱼饵挥撒进池中,转身就要离开。顿时池塘内“噼啪”作响水面翻滚,朱介堂看着池中锦鲤,纷纷上前,争先恐后地抢夺鱼饵激起朵朵水花。他内心一震,望向已经走到木桥的童乐毫不犹豫的喊道:“大人!我想做那大鱼!”

    心里早就料定的童乐,没有理会依旧前行走出了花园,嘴角却是透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见童乐离开朱介堂又不自觉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嘴边的肌肉也跟着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

    镖行天下义当先,江湖人缘是饭缘的天下镖局,也算得上是这刀尖上舔血过营生的字号了。镖头马德海两把板斧开山辟地,这走镖的脚下的路,是他一点一点硬拼出来的。

    镖师谭文进也是镖局出了名的能打,有勇有谋,使得是一把铁环鬼头刀,号称刀下无冤鬼。与一旁满嘴黄牙还掉了一颗板牙的老汉同称黑白双煞,那缺了板牙的老汉叫个鹿广生,此时正吧唧着嘴滋滋的抽着一只烟袋锅。

    “我说老鹿啊!你这脑子行啊!将你的判官笔都改成了烟袋锅了,按上笔头就是武器,拿下笔头你就可以爽一锅。”谭文进看着一旁的鹿广生打趣道。

    牵着马的鹿广生,也不看向一旁骑马同行的谭文进,朝着一口汉中话自顾自得意的说道:“那是!我老鹿是谁,再怎么说也是读过书比你们几个碎娃子要强!”

    谭文进笑着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得了吧!就你那本翻的都有些发黑的小本本,也没见你老鹿讨个婆姨,在上面学个一两招。哪天等你弄个大肚子婆姨出来,在显摆你比老子有文化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