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工夫,李中易提笔疾书,一气呵成,开了个许多老首长都用过,很见效的排石名方。

    柴胡、黄芩、郁金、枳壳、姜黄、青皮、大黄、白芍、川楝子各三钱,山楂两钱,金钱草十钱。

    开了药方后,李中易忽然意识到,古今的一些药名大有不同。于是,他又另外列了个单子,把上述各药的历代名称,一一做了备注。

    狱卒拿着方子快步跑出去之后,李中易这才缓了口气。

    这副皮囊的旧主,虽然读书读成了书呆子,幸好毛笔字练得不错,不然的话,李中易不知道要费多少事。

    顶头上司患病,部下自然不敢马虎。那狱卒一看就是个机灵的,大约两刻钟左右,他就气喘吁吁地照着方子抓来了药,并且主动跑去煎好了药。

    李中易接过狱卒手里的药碗,举到黄景胜的嘴边,喂他喝下汤药。

    “这位兄台,还请备下恭桶。”李中易含笑冲着那狱卒拱了拱手。

    那狱卒咧嘴一笑,说:“郎君太多礼了,小人叫王大虎,大字不识一箩筐,是个粗人,您有事尽管吩咐。”

    当晚,黄景胜闹腾个没完,一会儿要蹲马桶,一会又想呕吐,把李中易和王大虎两人折腾得不轻。

    天空微白的时候,黄景胜终于沉沉地熟睡过去。李中易帮他把了下脉,脉弦平稳,显然那剂药对了症,黄景胜的胆囊炎症已经有所控制。

    如果有针灸的银针就更好了,李中易从茶壶里倒了杯凉白开,递到王大虎的手边。

    “郎君……”王大虎楞了楞,接着明白过来,感动地说,“多谢郎君。”

    李中易含笑摆着手说:“这次兄长患病,多亏了你。等兄长痊愈后,在下自会如实相告。”

    “嘿嘿,黄头平日里待小人不薄,小人只是跑了跑腿,并没帮上什么,一切全靠郎君主持,黄头才会转危为安。”王大虎益发感动,大道理他懂得不多,但这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的小道理,却是明白的。

    李中易暗暗点头,有些事情,通过黄清的这个心腹的嘴巴去说,比他亲自解释,效果要好上十倍不止。

    “如果有针灸的银针,兄长的病情一定会好得更快。”李中易喝了口水,含笑试探王大虎的反应。

    王大虎显得有些犹豫,并没有马上表态,低头思索着什么。

    李中易暗暗点头,这王大虎看似傻大黑粗,实际上,不仅反应不慢,心思也很细腻。

    想必,王大虎一定在盘算着,银针不仅仅可以用来针灸治病,也可以用于杀人或自杀吧?

    李中易丝毫没有催促王大虎的意思,这种既犯法又很忌讳的事情,还是由王大虎自己去做决定为好,逼急了反而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