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水囊吧,平常民户人家因为活动的范围很窄,并没有水囊一说,商户也没有卖这个的。

    如果不是孟仁毅想到了,李中易即使有钱也买不到水囊。

    见众人都在卸货,孟仁毅把李中易拉到没人的地方,小声说:“你可千万别逞强,发现情况不对,赶紧弃了高梁寨,绕过河池,往成都那边撤退。喏,这是沿途过关卡的凭信和公文,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你贴身收着,万万不可遗失了。”

    “这么干,好么?”李中易心想,擅离职守的败军之将,即使逃回了成都,恐怕也难逃军法的严厉处置。

    “咳,你不是正儿八经的禁军军官,情有可原嘛。再说了,我皇兄那人耳根子最软,见不得身边人可怜兮兮的惨样。你离开高梁寨后,千万莫要回头,一路向南回成都,必须在第一时间进宫,然后啥也不说,直接趴在我皇兄的跟前,放声大哭,明白么?”孟仁毅叮嘱的异常详细,连怎么糊弄孟昶的问题,都帮李中易想好了。

    孟仁毅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令李中易格外的感动,眼泪居然抑制不住的淌了下来,滴湿了前襟。

    “好兄弟!”李中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浑然忘却身份上的巨大差异,一把将孟仁毅抱进怀中,十分用力地摇晃着。

    “好了,好了,别象个娘儿们,小爷我又没死,你哭啥呢?真他娘的晦气。”孟仁毅反手一把抱紧了李中易,右手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背脊。

    有了孟仁毅的鼎力支持,乡军出征的准备工作,进行得极为顺利。

    很多市面上买不到的物资,都是从后军大营里直接送过来的,孟仁毅早有吩咐,缺什么补什么,管够!

    筹集物资啥的,有孟仁毅出面,李中易也没啥可担心的。可是,乡兵大营里的赵匡义和慕延延钊,该怎么办呢?

    这两个难兄难弟,是李中易为了他和孟仁毅的未来平安幸福的生活,做打算的重要法宝,不容有失。

    如果,李中易现在把这两个家伙转交给孟仁毅,那么,可想而知,他们根本不可能摆脱被砍头祭旗的厄运。

    李中易左思右想,最终决定,把他们俩带着上路。此行出兵顺利,李中易保住了性命,这自然没有话说,皆大欢喜。

    如果李中易兵败身死,世人不识金镶玉,慕容延钊和赵匡义存在的巨大价值,无一人可以知晓。

    除非孟仁毅疯了,否则,他绝无可能相信,赵匡胤将来会是宋太祖。

    这种严重不靠谱的所谓先知预言,只要是玩过政治的人,都不可能相信。

    一切收拾停当,孟仁毅突然走到点将台上,厉声喝道:“此次出征,凡有不从李帅将令者,格杀勿论。”

    “本帅对天发誓,胆敢临阵脱逃者,一定抄了他娘的家,无论男丁女口一律永世贬为奴婢。”

    孟仁毅是何等的尊贵身份,这里的乡兵军官全都很清楚,他对天发的毒誓,绝对没人敢当作是儿戏。

    一切准备就绪,出征在即,李中易正式登台,奋力挥长刀,指向天空,厉声大吼道,“我河池乡军,此战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