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胜注意到,原本嚣张跋扈的梁国宾,如今已经成了丧家之犬,身边竟无一人,连他帐房、掌柜、伙计们都跑光了。

    唉,早知道我家公子的厉害,你姓梁的又何必硬要起贪念呢?真是活该啊!

    “李爷,求求您给条活路吧?”梁国宾突然跑到李中易的跟前,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

    李中易冷冷的看了看梁国宾,吩咐随从说:“给他五百贯。”掉头就走。

    “多谢李爷,多谢李爷……”梁国宾感激得不得了,连头都磕破了。

    黄景胜有些诧异的追上李中易,小声问道:“公子,凭什么要给他钱?如果不是您造出了好纸,从南唐的李煜以及喜欢写诗作画的士绅手上,换得了几十万石粮食,姓梁可不会放过咱们。”

    李中易冷冷的一笑,说:“梁国宾坏了李重进的大事,我敢断言,只要他离开此地,小命就难保,这五百贯不过是提前预付的丧葬钱罢了。”

    “哦哦,原来如此啊,哈哈,姓梁的早知道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呢?”黄景胜恍然大悟,咧嘴笑得很开心。

    “老黄,这逍遥津的税款,必定会成为越来越重要的财源。我自己估摸着,津令的人选,多半要我来推荐,你务必要看好这个宝地。”李中易扭头看着黄景胜,笑嘻嘻的向他交了底。

    黄景胜倒没有太过惊讶,以李中易的本事,区区逍遥津令又算得什么?

    李中易高升为三司使下属的盐铁副使之后,已经摇身一变,跨进大周朝的中高级官员行列。

    三司使,号称计相,是后周最高级的财政官员,下设三司:盐铁司、户部司、度支司,每部皆有使、副使各一人。

    盐铁使掌管七个案(分部),除了两税之外,所有来钱的商贸税源,无一不插手;户部使,则主要负责征收两税、酿酒、修造、后勤供给;度支使则相当于财政部预算司长,权力也很大。

    通俗点说,李中易现在的级别也许不高,但是手上的经济实权,却相当的可观。

    由于上一任的盐铁副使,正在外地查税,需要等他回京来办交接,所以,李中易倒有了一段空闲的时间。

    薛夫人已经怀胎八月有余,即将临盆,李中易早早的准备好了止血钳、手术刀,以及麻*醉散,除此之外,还有75的医用酒*精,大量提前预备好的麻纱布和绷带。

    蜀国第一名医李达和的心已经乱了,连薛夫人的脉都拿不准。李中易上阵的时候,第一次也是拿滑了脉,他洗了把冷水脸后,这才真正的静下心来,替亲娘号准了脉。

    “大人,阿娘的脉相上佳,毋须过虑。”李中易把准了脉后,起身安慰李达和。

    李达和叹息着说:“当初,你阿娘生你的时候,为父好象都没有如今这么紧张过,唉,越老越胆小怕事了。”

    “哦,对了,你阿娘最近腻味了羊肉,牛肉看着就想吐。唉,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一直吃素,身子骨怕是顶不住啊。”李达和一阵长叹。

    李中易想了想说:“孩儿去买几只小猪,试探着阉了,稍微养大一点,做乳猪的菜给阿娘换换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