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位相公的面前,哪有在下说话的余地?”

    李中易不仅没有展露出,“年轻人”固有的张扬个性,反而显得异常的谦逊,这确实令一直冷眼旁观的杨炯,颇有些刮目相看之感。

    也许是察觉到李中易故意以退为进,范质抚须笑道:“无咎老弟,你既是陛下钦点的副相,何事不可言?”

    李谷瞥了眼魏仁浦,他发觉,姓魏的,竟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被弹劾之人,不是他最疼爱小妾的亲哥哥一般。

    在场的人中,除了范质之外,最清楚内幕的就是杨炯。

    原因其实很简单,州郡的奏章送上来之后,经过都进奏院,直接递到皇帝手上。

    皇帝将需要处理奏章,根据政务或是军务的不同,转发给政事堂的宰执们处理,或交给枢密院的枢使们去办理。

    按照政事堂的内规,有资格第一个阅读奏章,并且写出节略的,除了杨炯这个政事堂的提点五房公事(秘书长)之外,再无他人。

    杨炯知道了,也就等于范质知道了,这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毋须多言。

    “有范相公主持大局,此事必定易尔。”李中易虽然不知道这份奏章的底细,太极拳,他却是很会耍滴。

    投桃报李,也要讲究个限度。李中易第一次来政事堂开会,就被范质利用了一把,因为李达和得了官职,李中易倒也没有必要和范质计较区区小事。

    只是,一码归一码。人情既然已经还过,李中易自然不可能给范质当枪使。

    范质见李中易死活不肯表态。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他仰起脸。笑问李谷:“惟珍,你待怎讲?”

    李谷冷冷的一笑,说:“朝廷自有法度在,依律例便可。”

    李中易不动声的瞥了眼李谷的侧脸,李谷的态度,看似四平八稳,滴水不漏,实际上,真若是按照朝廷的规矩办事。只要查实了和州刺史的罪状,那就是掉脑袋的死罪。

    “嗯,惟珍相公不愧是老成谋国的朝廷柱石,持论颇正。”范质抚须夸赞了李谷的观点,掉头又问魏仁浦,“道济相公有何高见?”

    “派人去一查便知详情。”魏仁浦的态度,令侍立一旁的杨炯,倍觉诧异。

    要知道,被告不是别人。而是魏道济的妾兄,难道他就不担心,真被查出大问题,妾兄的性命不保么?

    李中易低头把玩着一口没喝的茶盏。默默的倾听相公们斗法,嘴唇闭得死紧。

    按照职权范围,李中易这个参知政事。所谓的副相,目前还处于观政的阶段。只有参与权和建议权,而没有决定权。

    当官不带长。放屁都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