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连中人都算不上,一直都对此极其敏感,岳弯弯虽然没明说,但她就是那个意思!胡玉婵气极。

    岳弯弯不等她发难,福了福身子,转身朝陈府走去。

    留下胡玉婵气得面孔发白,不住地出气,对陈恩赐撒泼,陈恩赐好言相劝,声音在岳弯弯的耳边渐渐远去,湮没。

    但她却没有回陈府。

    五年以来,她在陈家日日做苦力,没有资格上他们家的饭桌,与常从贵人击毬射覆的陈恩赐,其实见不了几面,也是到了今日岳弯弯才真正死心。

    她不能再指望陈恩赐了。

    如果她有前代贤女出将入相之能,哪怕只是推车贩枣,能够养活自己,要让她离开陈家她是一定会的。但女子立足于世实在太难,她一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有这份骨气。

    她心乱无比,在这一天,她应该想想,如何另谋营生了。

    夕阳犹如滚火球从堆满絮团般的雪的顶峰滚落了下去,暮色渐渐笼罩了大地。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群山无数起伏幽邃的影子,在原野之上汹涌嚣张地奔涌而去,势不可挡。

    在这片安谧的,似乎很快便要下起雪,只有草叶瑟瑟拂动声的天地里头,岳弯弯再一次感到了自己身上衣裳的单薄,冻得鼻头微微发红的她的,打了个激灵。

    抬起头,只见不远处,在水之湄,空旷之处,突然出现了一片红帐。

    以前从没有过。

    岳弯弯吃惊,不知道这是什么人。

    只见烛火葳蕤,从里头透了出来,犹如将红幔灼穿了般烫眼。

    鬼使神差地,岳弯弯又是一激灵。

    好像是话本里,那种专吸食男子精血的美丽的画皮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