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亲王府。

    冯云以眼神暗示硕亲王,老王爷领会他的意思,屏退左右侍卫和下人。

    此时正厅内只有冯云、吕余律、硕亲王以及那名依然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的婢女。

    硕亲王盯着冯云:“先生有何发现?”

    冯云斟酌片刻,将郡主未婚先孕的情况如实禀明。

    当然,他如何猜想到这方面的思维历程被隐去,不能让王爷误以为他是个绅士。

    冯云顺便踩了一脚先前办案的御史,痛斥他责任心不强,业务不精,连如此纰漏都未能发现。

    同时抬了一手吕余律,夸他思维缜密,眼光毒辣,一眼看出郡主之死另有隐情,捧得这粗鄙武夫连连挠头,又不由自主挺起胸膛,在领导面前的表现欲得到极大的满足。

    冯云猜测先前办案的御史和验尸仵作,碍于郡主遗体尊贵,压根没仔细检查,甚至往这方面想都未敢想。

    也只有他这不敬皇权的刁民,才敢扯下寿衣和贴身衣物,一探究竟。

    硕亲王威严的目光扫过婢女:“郡主果真生育过?”

    婢女战战兢兢点点头。

    硕亲王端坐在太师椅上,面部肌肉抽动着,双手紧扣两侧扶手,金丝楠木质地的扶手顷刻间碎裂,木屑炸裂飞扬。

    暴怒正在他心中酝酿。

    “将侍奉郡主饮食起居的丫鬟,全部凌迟处死,家眷夷三族。明日正午,本王要看到她们三族的人头。”

    这怒急攻心,一顿乱杀,杀疯了?

    冯云沉吟片刻:“王爷息怒,现在把重要的知情人杀了,郡主的死因,恐怕再也无法水落石出。”

    硕亲王如刀子般的目光扫到他身上。

    冯云反而更进一步:“究竟何人、何时玷污郡主?郡主产下的婴孩现在何处?是男是女?是死是活?郡主寻死,是否与这孩子、以及孩子的生父有关?”

    “这些疑点迷雾重重,连您这做父亲的,恐怕都说不清,理不顺。现在为泄愤,将侍奉郡主的贴身丫鬟处死,委实不妥,她们极可能是重要的知情人。”

    吕余律在旁边大点其头,深觉冯云胆识过人,硕亲王正在气头,一顿乱杀,他是万万不敢上前触霉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