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迪玛脸上的脂粉,已经化成一道道如蚯蚓爬过的泥泞,原本妖娆的眼睛之中,射出两道比和林城外的风雪还要冰冷的寒气,对着其向个畏兀儿商人怒喝道:“这钱,是合敦的私房钱,你们必须马上给我吐出来!”

    奥都剌合蛮一头卷发,已杂乱如麻,他的吼叫的声音甚至已经超过了法迪玛。“开春之时,我的钱要是回不来,我被砍头之前,我定会让你们个个生不如死!”

    四个畏兀儿商人,身子瑟瑟而抖,一个个苦着脸哀求道:“两位大人,这钱不是我们私吞下去的啊!每一笔出入,你们俩都清清楚楚,而且地契,也都在你们手中啊!”

    法迪玛从怀里掏出一把地契,直接砸在一人脸上,尖声喊道:“好,地契给你们,钱我立刻就要!”

    奥都剌合蛮却满眼警惕地看着四处飞撒的那些地契。

    “大人呐,现在哪里还有现钱?我们几个饶底细,你们还不清楚吗?”

    “没银子,地契拿去卖啊!”法迪玛的声音越来越尖锐,直欲刺破众人耳膜。

    “不能卖啊!”那个肥胖的畏兀儿人,已经满头是油,不知道是被闷出来的,还是急出来的。

    “为什么?”

    “最近交易量几乎停滞,所有人都在观望,咱们这时候把这么多地契抛出去,恐怕……恐怕……会跌啊!”

    “什么?地契会跌?怎么可能?我怎么就没见它跌过?”

    “真是这样,大人!价格降一些卖一两张地契,影响还不大,但一旦大量抛出,价格自然就会往下跌!”

    法迪玛满脸狐疑地看了看奥都剌合蛮,见他犹犹豫豫地点零头,知道他对这种情况的判断也是不明不白。只好略放低了声音,道:“那你们,该怎么办?”

    “有没办法,把你们的货抵押出去,借点钱来?”奥都剌合蛮问道。

    “大人,现在整个和林城的现银,都在地契里了。谁还会有钱借给我们,您就是把万安宫抵押出去,也借不到任何钱了!”肥胖之人,带着哭声道。

    几个人打了一圈眼色,最后还是那黑瘦的畏兀儿人被推出来话。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弄到一些现银,不过会亏不少的钱。”

    “!”奥都剌合蛮一脸焦躁。

    “可以跟酒楼老板谈下,把购买期酒的银子退回来。”

    “对啊!买期酒不是还投了一百万两嘛,赶紧让他们退回来,期酒我可以不要了!”奥都剌合蛮脸上现出兴奋之意。

    “可是……退回来是没问题,但要赔偿酒楼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