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少佐的最后一句话,随后拎着军刀离开河岸。

    哇地一声,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野尻小队长这才双手撑地吐了,吐得躬着背抽搐,他的命莫名其妙又捡了回来,意志却垮了。

    ……

    另一面的青山村废墟,负责协同鬼子的张勇是如坐针毡。派出迂回白石滩的连队仅跑回来一个排,撇下的伤员等再没音讯,张勇手头上的兵力凑不够两个连,进不敢进,退又不敢退。

    张勇派人往落叶村求援,结果张天宝的答复是:李字连要守窝,难字连是唯一的救火队,如果把难字连增援你,八路出山怎么办?且宽心,只要你驻在青山村行事不出格,八路一时半会不会动你,何况你兵力不弱,要沉稳。

    这份答复让张勇沉默了好久,打仗他不行,跟着张天宝这么多年,心机倒是学了一些,也正因为跟了张天宝这么多年,所以他了解张天宝,他从这份答复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透心凉!

    到此刻,张勇的心才真静了,在晋县以北,他算地头蛇,对独立团情况的了解比城里的治安军可细致多了,至少他知道现在他面对的不是特战连,而是独立团一连,凭那些明晃晃不下枪的刺刀就知道。

    据传说,一连长是独立团第一猛将,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那是敢跟皇军对冲的货。张勇怕一连比特战连还甚,因为一连的传说都是进攻性的,侵略性的,面对这种对手睡觉都得睁一只眼,总有一种敌人随时要冲进来的感觉。要沉稳?沉稳得住吗?

    深思熟虑之后,张勇撤换了身边所有的警卫人员,一律使用心腹。随后,他派了一个‘使者’,挑着白毛巾尝试与一连接触,结果被拒绝,使者连猛将连长的面都没见到,这更加深了张勇的寒意。

    于是张勇忽然勤快起来,命属下在青山村废墟里大张旗鼓地巩固阵地,加强掩体,最出人意料的是,他还命人竖起了一块高牌,写上了两个炭黑大字:‘免战’!

    某处小高坡,伫立着几个八路军,为者身材高大如铁塔,单肩挂着刺刀雪亮的步枪,一身牛皮挂件参差佩,手执十三式六倍军用望远镜,牛气冲天大有金戈铁马之风,只是……下巴掉得有点大。

    “免战?这……当老子是金兀术吗?”

    “连长,那真是免战牌?”

    另一个战士也咧嘴:“这算啥?前头还派人要和谈,踢回去了他又挂免战,啥朝代?这不越活越回去了!”

    放下望远镜的马大个嚣张一横刀眉:“哼——这都怂成宋高宗了!怎么越怂我越想揍他呢?”

    “连长,这回不是我说吧,你的确有金兀术之风!我就服你!”

    另一个战士当即不满:“你少胡咧咧,那是大反派武花脸,咱连长可是个正经人,要比也是英雄岳武穆!”

    “都给我滚一边去!”马大个撇撇嘴,两手叉腰:“挂免战牌表态度,好,我就还给你个态度。命令前哨松一松,告诉战士们抓紧休息,今晚咱就动手!”

    “今晚就打?那我二排要求从东面打主攻!”

    “你为啥想从东面打?”

    “免得他们逃得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