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宁还没来得及解释,卡片便被珊珊身旁的陈文远抽走。

    那一瞬间,陶晓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她对徐星波的话半信半疑,但那句不能让别人发现的话却被她记在了心里。

    连手都来不及洗,草草在围裙上背了两下,赶紧奔出来。她硬着头皮想要解释,可那卡片里写的什么她完全不知道,脑子一时卡壳,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在陶晓宁手足无措胡思乱想的不安中,卡片被打开,陈文远慢慢的念出来,“如果再也见不到你,那么祝你早安,午安,晚安——这是什么?”

    呆滞了一秒,陶晓宁回过神来,收起眼中的讶然后,她缓了缓脸色这才找到理由,“是……有个要好的同事要离职了,就给她写了张卡片。”

    陈文远哦了一声,将卡片放回她的包里。一场虚惊就此掩过,但陶晓宁的心里却平静不下来。

    饭桌上,三人各吃各的,陶晓宁看着身旁的陈文远和珊珊,内心挣扎许久后,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状似无意的开口,“那个同事今天离职,她老公还特意定了一束花送到办公室,可浪漫了——老公,你还记得你当初送我的第一束花吗?”

    陶晓宁带着笑意看着陈文远,紧张又害怕。

    事实上在陶晓宁的脑海里,搜索不出半点关于这些的记忆,她不记得自己和陈文远怎么相识相爱,不记得怀胎十月,对于珊珊的出生,更是没有半点儿印象。

    好像这一切的存在都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任何过程,陶晓宁从没在意过。还是昨天徐星波提醒了她,“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更别提你的身份了,你能记起之前的生活吗?你的大学你的初恋你的第一份工作?”

    “对了,晓宁姐,还和你说一点儿,你千万要小心,游戏NPC可以篡改你的记忆。”

    那会儿陶晓宁还不明白徐星波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又或者说奇怪记忆怎么篡改,但在陈文远开口的时候,她就懂了。

    “记得。我送你的是一束向日葵,你最喜欢向日葵了。怎么了?”

    随着他的话音,陶晓宁的脑子里多了一段记忆:橙黄色的向日葵被泛黄的旧报纸包好递到她手上,那花瓣上残留的露珠折射的晨光都清晰可忆。

    陶晓宁强忍住心中的惊慌,朝他笑笑,“没事儿,突然想起来了,有点怀恋。”

    如果连记忆都可以强行植入,哪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陶晓宁现在信了徐星波的话,可随之而来的又有一个问题,她们要怎样逃出这个世界呢?

    这一晚,陶晓宁还是没睡好,不仅仅是因为在思考逃离游戏世界这个事儿。

    身边躺着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做人的生物,搁谁谁能安心睡觉?还有那一晚上都像是被人盯着的偷窥感,直直让人发毛。

    第二天,周四。陶晓宁谨记着徐星波所说的话,她本想等下班再去找他,可有太多问题想问他了,实在捱不住,只好对着部门经理那张机械化笑容的脸,强忍不安地编了一个还有合情理的借口。

    幸好,这个理由没有引起经理的怀疑,她也成功溜号。

    “所以,只要玩家行为能够解释的过去,也是能躲开NPC的察觉的。”幸福小区A栋301室,徐星波下了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