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忽地传来响亮的笑声,院子里候着的林悯的贴身嬷嬷秦妈妈和茫茫惊异地互相看了看,夫人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开怀大笑了;小姐以前笑都很少,何况放声大笑?不过最近倒是笑得多了,原来一张苦情脸,如今眼角唇边时时带着笑意。

    你瞧,树枝已经泛了绿意,春天要来了。

    笑闹之后,林悯神秘地对墨梨说:“阿梨,你等着,娘有好东西拿给你。”说着便起身进了内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个木匣子。

    那个木匣子没有点缀任何的珠宝玉翠,看着普通,近看时却能发现它木质上乘,雕工精致,就算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它不是俗物,价值不菲。

    “先前,怕你不爱理事,嫌烦气,这些就没给你带着。如今,你长大了,会打理家事了,这些便都给你带着。”林悯拍了拍手中的木匣说道。

    “纯王和纯王府里的那些丫鬟小厮们没有一个好相与的,爹和娘没本事,只能护你到这儿了,以后的日子,你只能靠自己。日后,有的是关口要过,有的是需要打点盘算的地方,这些权当傍身了,不要不舍得银钱,都是些身外之物,没什么稀罕,自己好好保重才是最紧要的。不够了就回来跟我要,我拼了整个隆国公府,也要护你一世周全。”林悯说着,又落下泪来,紧紧拉着墨梨的手,无语凝噎良久。

    墨梨收起了嘻笑玩闹的表情,轻轻擦去了林悯的眼泪,拉了她的手正色道:“娘,你不要这么说,我生在公府之中,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又能享受爹娘哥哥祖父母外祖父母这么多亲人的疼爱,已经足够幸运,足够好了。我很知足,也很感恩。人生在世,没有人真的可以万事如意、一帆风顺,要得太多,只能徒增烦恼,不如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什么关口,不关口,没那么艰险,更没那么吓人,不过是遇到问题便尽解决罢了,实在解决不了的,就不解决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墨梨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所以啊,娘,你和爹爹不用为我担心,你们好好的,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我才能更有心力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

    “好,娘答应你,爹和娘,我们都会好好的,绝不会让我们阿梨有一丝的后顾之忧。”林悯笑着说道,转而却又面露忧伤,“阿梨,娘这些日子心里一直在埋怨自己,没能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委屈了你,这是娘一辈子的遗憾。”

    墨梨听了却笑了,说道:“嫁给纯王可是北陈国万千少女梦寐以求的事,你女儿是赚到了,怎么能是遗憾呢?”

    “选择夫婿,心里有你,对你好才是最重要的。纯王再好,他心里头没有你,对你不好,什么用都没有。新婚燕尔就与妻子分院而居,对你不管不问,皇上责罚训斥后依然我行我素,天长日久了不定怎样呢。哼,要我说,那日怎么不干脆冻死他算了。”林悯恨恨地说道。

    “娘,分院而居挺好,我现在身子这样,就算住在一起,也什么都干不了啊。”墨梨俏皮地说道。

    林悯“啪”地拍了墨梨一下,“说什么呢,都不知道羞,好像你知道要干什么一样。你成亲前娘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讲讲这方面的事,现在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免得到时候吓到了你。”

    接着林悯就开始了生理卫生课的讲座,林悯讲得面红耳赤,都不敢看墨梨,墨梨也是听得极其尴尬,又不知道要如何喊停,顺手从桌子上的盘子里拿起一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娘,娘,你和阿梨说完没有?我还有东西要给阿梨呢。”正在墨梨脑壳儿疼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清清甜甜的,像是唱曲子,正是墨梨的嫡长兄墨玉。

    “你喊什么?我和你妹妹有正经事要说,你赶紧到前厅去陪陪纯王才是正理,做什么在这儿瞎胡闹?!”被冷不丁打断了的林悯有些恼烦,还有些尴尬,扯着脖子冲外面吼。

    “噢~”外面传来一个不情愿的噢,却不敢再出声了,这墨玉向来是怕墨争和林悯的。

    “娘,这个不急着说,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你先跟我说说,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好东西?”墨梨赶紧抓住时机转移话题。

    其实林悯也有点继续不下去了,她也是第一次讲这个啊,还是当着自己女儿的面儿容易嘛

    反正以阿梨的身子骨儿和纯王的心性,还真是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用上,算了,以后再说吧。

    林悯心里想定了主意,便顺着墨梨说道:“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是最重要的嫁妆,你拿到纯王府的那些东西和这些相比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