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璇转了几圈后,停下脚步,正对着进庭,一字一句庄重地说道:“你这罪行,足以砍头了,只能靠军功,看能挽救一丝否。明日面圣,你要闹记,务必要恭恭敬敬的,切不敢在口无遮拦。

    另外,宦官们无妄的指责,你要一概反驳,切不敢承认。记住了吗?”

    看着进庭点头后,郭璇才忧心忡忡地返回了。

    翌日天明,皇帝大人用完早膳,刚欲启程南奔,内侍黄门躬于身侧,低眉拉脸地汇报了进庭的罪状。

    皇帝大人一听,普天之下,竟有人敢妄议自己,不禁龙颜大怒,直接命令拉出去斩了。

    等候在外的郭旋闻令大惊,连忙申报,凭借着“红人”的身份,顺利觐见。

    刚进大厅,郭旋立马跪倒在地,以头触地,悲痛万分地说道:“臣郭旋御下无方,带兵不严,以致冒犯天威,请陛下一并治罪。”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爱将,很享受这种谦恭的态度,轻轻摆摆手道:“口出狂言,非爱卿所能及,怎能一并处之?况爱卿有功于北伐,怎忍一并处之?”

    郭旋等的就是这话,头也不抬,继续卑微地陈情道:“臣有罪。以为属下屡出奇谋,屡建奇功,便放松管教,以致张狂不知收敛。”

    “屡出奇谋,屡建奇功”太宗皇帝喃喃自语:“一个小兵能有这等本事?说来听听。”

    郭旋这才抬起头,把昨晚想好的说辞全盘托出:“攻占太原城时,进庭出谋,以弓箭手密集压制,守军无法有效还击,臣才得以第一个登城;

    攻占蓬州城时,进庭出谋,从北侧守军薄弱处突袭,这才出其不意拿下蓬州;

    攻占冀州时,进庭出谋,提前混入城中,趁混作乱,扰乱防备,并强攻城门,打开城门,才得以进占冀州;

    这次路过定州城,也是进庭提醒预防刘不易,臣等才连夜入城,临阵斩杀刘不易。”

    郭旋如数家珍,一口气说完,偷眼望去,皇帝脸上的阴云稍微消散。

    沉默片刻,皇帝大人亲启玉口:“我军中还有此等人物,带上前来,容朕一瞧。”

    进庭被押进了大殿,生死存亡之际,这小子还在犹豫要不要下跪。不过身后的甲士可没有犹豫,狠狠地下压肩膀,被五花大绑着的进庭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这小子不懂,也不屑于觐见皇帝的官方用语,就这么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内侍黄门大喊到:“大胆小子,见了圣上还不三呼万岁!”

    进庭还是一言不发。

    郭旋赶紧圆场到:“山野村夫,初见圣上,摄于龙威,以致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