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好生写着吧,无非是批红画叉的事儿。这些奏折,大概没一本是急奏,不必严阵以待。再不济,还有丞相兜着。他好强恋权,不会真撒手不管。指不定这些奏折,一式两份,另一份正堆在丞相书桌上。”

    花萦小嘴叭叭的,特别能说。

    景庸回想着花将军和花萦几位弟兄的禀性,没一个如此能说,且厚脸皮擅诡辩的。

    但是,花萦说的确实有道理。

    拨开云雾见天日,景庸再拿起奏折时,轻松了许多。

    一本本奏折看过去,果真大半是满篇废话,奏安折、谢恩折占了七成。剩下三成奏事折,要么是鸡毛蒜皮之事,要么非一日能决的大事,不争辩十天半月没有结果。

    景庸并非真的庸才,抓住规律后,他批改的速度愈发快。

    天色渐晚,安静的大殿内,只余奏折翻看声,和绵密的呼吸声。

    花萦她睡着了,吃饱喝足,盖着柔软厚实的毯子,在烧着地龙的勤政殿,她睡的舒服安稳,没有半分防备。

    景庸偶然从奏折堆里抬起头,看到一张恬静的睡颜正对着自己,嘴角不自觉漾出一抹笑意。

    也不是不能乖巧的么。

    右手拿着笔,景庸走到了花萦身边,蹲下。

    他提起手,笔对着花萦的脸,在半空中画了画。细心看着,便知道他画的是一只大乌龟。

    青橘、红柿站在一旁,凝神屏气。

    想着花萦脸上画着一只大乌龟,景庸忍不住乐的噗嗤一笑。

    花萦睁开眼,对上傻乐的景庸。景庸手里的毛笔,离她只有一掌之距。

    “皇上,劳烦让一让。”花萦看着墨汁浸染的毛笔,淡定道。

    景庸尴尬的收回手:“朕是看皇后你脸上有个蚊子停住。”

    “现在是冬天。寒冬腊月,蚊子都死绝了。”花萦道。

    “幼稚。”花萦又道。

    景庸瞪着她:“你再说一遍,朕幼稚?朕长你一岁,个头比高,身体比你强壮,你居然说朕幼稚。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