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书眼前只是惠牙仔血淋淋的,可怜的干瘪的娇小尸体和灰暗的小脸。除了锥心的痛,就是满腔的愤恨。恨那个贼人居然会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下如此毒手。听见打斗声,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他要为可怜的惠牙仔讨还血债。近前来,只见两个黑衣蒙面人正打在一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现在却不知谁是仇人,两个人一般的都蒙着面。文玉书愣在那里,不知该向谁宣泄,而二人已越打越远。

    后面忽然有人叫道:“文兄弟,快抓住他两人,他们是一伙的。”

    话音刚落,两个黑衣人突然分向两个方向逃跑。

    后面的声音又道:“你追东,我追西。”风声飘忽,影子闪动。文玉书不及细想,向东追了下去。前方的人轻功并不高明,片刻已追上,文玉书凌空一记旋风腿横扫。那人疾驰中,身形竟噶然止住,向后反射奔跑。文玉书飞身赶上,已跃在他头里,双掌齐推,那蒙面人粹不及防,被他双掌拍中,哼了一声,摔飞出去。文玉书恼恨他出手毒辣,不待他爬起,又抬一脚踢在他后心,蒙面人大叫一声,翻滚了出去。文玉书上前将他衣襟抓住,将他整个拎起来,又一掌掴在他脸上。那人透着蒙面巾,口里的血都喷溅出来。文玉书一把扯去他的面巾,他虽然满脸血污,面目因疼痛而扭曲,却还是认出他来。惊呼道:“小二哥?”手掌停在半空:“原来是你?”

    那人嘿嘿笑:“怎么样?很吃惊吧,我一个普通的店小二,居然来头不小。”他竟是客栈的那个猥琐、多情的店小二。长相本就丑陋,现在更是诡异。

    文玉书瞪大眼睛喝道:“你是风云教的?”怎么也与那个在海边连站都站不稳的小二联系不到一起。

    小二神色傲慢,想挺直腰板,却被文玉书抓的半分动弹不得。瞪眼叫道:“你即以知道,还不快点放了我,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文玉书一声冷笑:“当真是风云教的?果然猪狗不如,竟然连个六岁大的孩子都不放过,这般丧心病狂,将你碎尸万段都不足以泄心头之恨。”一拳捣在他肚子上,小二惨叫一声像虾米一样弓下腰去。口中大叫:“那孩子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曾做过。”

    文玉书又一拳将他掀翻在地,声音已变得凄厉并有些哽咽:“喜欢藏宝图拿走就是,为何要杀惠牙仔?他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他提起小二一巴掌糊在他脸上。小二的脸立即苍肿起来,小二捂着脸嘶声惨叫:“我没有,我杀那么小的孩子干吗?”

    文玉书已红了眼,一招招向他身上招呼,却没含内力,否则小二又哪里会抵得住他这么多招。

    小二躺在地上大声呻吟,已动弹不得。文玉书似乎也是连站都站不稳,几乎哭道:“惠牙仔,他多可爱,你怎么忍心向他下手,你难道真的是铁石心肠?”

    小二想站起,却只是蠕动了几下,只得躺着道:“我说过我不曾杀那孩子。风云教做事有恃无恐,杀的人多了,做即是做,从不抵赖。没做也不会独揽,罔替别人背黑锅。”

    文玉书冷冷一声:“除了你们风云教,还会有谁会如此心狠手辣?”

    小二气极反笑:“小兄弟,你太不了解江湖中人,善恶难辨。”

    文玉书恨恨道:“通过你,我已窥其一斑了。我问你,你们捉了金老爹是也不是?”

    小二道:“本来应该是,可我们晚到一步,去时,那孩子已死,金老爹下落不明。”

    文玉书暗骂:“鬼话连篇”心想他现在是不会说实话的,只有拉着他去找莫天尺,一定要救回金老爹。已害了惠牙仔,再不能让金老爹出意外。”心中又一阵绞痛,厉声道:“站起来,带我去找莫天尺。”

    小二脸色顿时大变:“你杀了我吧。若没有教主的吩咐,就贸然带你前去,教主也会杀了我的。”

    文玉书:“你只要告诉我,他在那里就可,我自己前去,不会连累你。”这当口,他仍在为他人着想。走上前去扶他,后面忽听大叫:“小心。”可是已经晚了,刚才还像死鱼一样的小二就想受惊的鸟一样乍起,双掌灌力重重的击在文玉书的胸前。文玉书未加防备,被结结实实打中,身子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涌。小二大笑着飞奔,来人手一扬,一物带着破空之声,直射他后心,只听扑哧一声响,小二残吼一声跑出几步,趴在地上,叫得几声,便没了声息。来人已跑到文玉书身边,声音中充满了关切:“文兄弟,你怎么样?”

    文玉书强行站起,险些又吐血。看着小二丑陋的尸体,不禁心寒。小二心机深沉,明知非自己敌手,便佯装不敌,好像已被打得不能动弹,目的只是让自己掉以轻心,伺机而动,一招必杀。嘿嘿气笑,可惜,他被自己打的也不轻,所以仍然杀不了自己。转眼见面前之人也蒙着面巾,但身材苗条,竟是个女子。且三次出言提醒的均为她的声音,目子闪烁,尽是关切。道:“谢谢姐姐相助。恕玉书无礼,你又是谁,又怎知我的名字?”

    那女子道:“我叫萧惜晗,东施娘子是我娘。马琪大哥放心不下你,叫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