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书骑马远离了柳家村,勒住缰绳,回头观望。那小小的村落,变得遥远而模糊。突然间百感交集,自己的快乐与不幸,统统在这小村子埋葬,今日这一去,恐怕就不会再回来了,对这里有牵念,但更多的是恐惧。抬头望天,对着浮动的流云暗念:“爹,娘,你们在天之灵,保佑玉书能顺利剿灭山匪,还姨娘及众乡亲安稳生活。”树上忽地传来声音:“怎么了,舍不得吗?”文玉书闻声欣喜道:“是马大哥?”抬头望去。

    随着一声大笑,一人已从树上跃下:“文兄弟,不见其人,只凭声音便认出是我,足见对我马琪确实有情有意。”一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样子,却不是马琪是谁。文玉书跳下马喜道:“马大哥,你来了,身体完全恢复了?”

    马琪拍拍胸脯道:“那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早好了。”他望望掩映在青绿深处的柳家村,回头道:“这个村子真是世外桃源,只可惜,被山匪侵扰的民不聊生,是该管一下。”

    文玉书望着他:“马大哥,你来了很久吗?”

    马琪道:“也不是很久,你祭拜父母的时候便以在了,只是不知如何安慰你,便没有出来。此间事已了,我们上路吧。”

    文玉书道:“去哪里?”

    马琪道:“螳螂山。”

    文玉书目光闪动:“螳螂山?你也要去?”

    马琪道:“当然要去,兄弟去剿匪,当哥哥的袖手旁观,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文玉书歪头道:“马大哥怎知我心意?”

    马琪道:“这有何难,你的性子柔软多情,村民们如此善待与你,你又怎会对他们的困境置之不理?何况,你此次下山,除了祭奠父母,就是要找窦常山报仇的。如今这杂种当了匪大王,你怎能不去?”

    文玉书甚为感动,马大哥堪为知己。但见他脸色苍白,大病初愈,还有些气血两虚,便道:“马大哥伤刚好,需要好好静养,剿匪,杀窦常山,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马琪道:“兄弟,别怪哥哥说话太直白,你武功虽然高强,但对付这些阴险狡诈的土匪,可真的差远了。这些臭番薯、烂鸟蛋,完全没有道义可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的出来,就你这天真浪漫、克己明礼的脾性,连螳螂山都上不去,更别说杀窦常山了。”这番话当真不留情面,把文玉书说得无地自容,垂头道:“我不想马大哥和我一同犯险。”

    马琪看着他怏怏不悦的模样,暗暗好笑:“几个小毛贼而已,算不上险,只需要稍微计划一下就行了。”

    文玉书咬着嘴唇,心道:“我在马大哥眼里,就这么没用吗?”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马琪道:“窦常山草包一个,只有欺负老百姓的道行,不足为虑。只是,这厮在山道上设了很多关卡,布置了机关,煞是棘手。若想顺利上山,擒杀匪首,还要看兄弟你的。”他斜眼望着文玉书嘻嘻笑,竟有些不怀好意。

    文玉书心道,你把窦常山又说成了草包,那我又是什么呢?连草包都不如的废物?知他为自己好,也不与之分辨,问道:“马大哥想要玉书做什么?”

    马琪扔给他一个花布包裹道:“将这衣服换上。”

    文玉书见他望着别处,但明显强忍笑意,茫然打开,里面装的竟是女人的大红嫁衣。鄂然道:“这是女人的衣服,马大哥为何要我穿?”

    马琪噗嗤笑喷:“兄弟长得如此俊俏,扮作新娘子一定好看。”

    文玉书再也忍不住了,气道:“马大哥,我们商量剿匪的事,你又何必拿我开心呢?”捧着包袱,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