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怀远对周固恨得太久,这种恨把他快逼到了疯狂的边缘。尤其近几日来,疲惫、忧虑、伤痛,前日更中了软筋散,身体基本垮塌,意志薄弱,见到周固,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轻而易举的被周固干扰,险些走火入魔。还好,师父教了平息内力的方法,依法炼化,才慢慢的平复内息,丹田内归于风平浪静。

    一盏茶时间,生死较量,险象环生。曾怀远浑身湿透,望着周固:“接下来,你还要做什么?”言下之意,这一局,我赢了。

    周固哈哈哈大笑回身,他红衣,红裤,红靴子,红斗篷,显得一张长方大脸贼白,一双虎目,犀利冷酷。最显著的要属鹰钩鼻子,这张脸本来不是很难看,就因为这个大鼻子,尽显凶狠模样。绝世魔头的标准相貌,鹰钩鼻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画龙点睛的作用。

    曾怀远望着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天生的恶人样,看着就使人心生寒意。

    周固也打量着他。一年来,将霹雳宫搅得鸡犬不宁,大损形象的人,原来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点头道:“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

    曾怀远道:“很多事,和年纪没关系。”

    周固问道:“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曾怀远咬牙道:“你做的坏事太多,应该记不得了。听好了,我是太鹤山空空门首徒曾怀远,一年前,你毁我师门,杀我师父,血海深仇,不死不休。”想起师父惨死情景,声音都在发颤。

    周固哼了一下道:“原来是空空门余孽。当初,我亲自前往太鹤山,要将尔等斩尽杀绝,不想只有江振子一个老东西在。也怪我大意,竟埋下今日之患。斩草未除根,至祸怨何人?以后可要多在意些。”

    曾怀远心里骂道:“什么大意,分明是狗眼看人低。”但听他话中之意,当出,只有师父一人,师弟师妹不在山上。难道他们已被师父遣下山,逃过此节?那师妹还活着,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地。

    即知师妹无恙,心无所挂。昂然道:“霹雳宫为非作歹、烂杀无辜,已为江湖所不容。今日出了一个曾怀远,明日还会有十个,百个来反抗你,你又能杀得了几人?”

    周固皉之以鼻,鹰钩鼻子一畜,尤为狰狞:“来十个杀十个,来百个杀百个,杀光为止,看谁还敢反抗本宫。你那些同门呢?”

    曾怀远道:“杀了我,他们自会来找你。”

    周固轻蔑的一笑:“萧良策,唐松、唐枚、张庆,好好招呼他,不要让他死了。”

    萧良策和另外三个人应声而出。萧良策持剑,一人拿刀,一人用鞭,一人持峨眉刺,是个女人。四人已将曾怀远围在中间。

    周固又道:“他杀了我霹雳宫二百八十九人,一人还一刀,剩下的交给我。”

    四人应了一声,已出手。曾怀远被四人分四方进攻,左右腹背受敌。只手握一把木剑,剑刚抽出,后背已中一刀,剑势刚转,臂上又着一剑。几招下来,一记完整的招式都不曾用老,已然受了十几处伤。伤口虽不重,但火辣辣的极是疼痛。

    没多一会,曾怀远已血淋淋的浑身伤口。不仅自嘲,还说什么杀固固,报杀师之仇?如今就像俎上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还要被人像看戏一样的欣赏死亡的过程。这样的情况,真是太过于窝囊。

    向外冲,外有长鞭策应。功使长鞭的,下盘有峨眉刺威胁。剑挑持刀人,长剑乘机伤你。攻击用剑的,雪花刀又破你皮肉。手忙脚乱,左顾右突,犹如笼中困兽,狼狈万状。心中不禁一片冰凉:“师父,徒儿就要下来陪您了。”决望中,剑法更滞,连连中招。

    萧良策的剑已抵在他胸口,突见他绝望模样,剑竟斜滑了下去,还巧妙的挡开了砍向他肋间的刀。他这不经意的动作,却让曾怀远如在黑暗中乍见一缕阳光,精神为之一振。

    他见萧良策对自己竟有怜惜之心,就不必太用心去防他,而将精力用在对付其他三人身上,压力顿时减少了许多。四个人摆成无懈可击的阵势,萧良策不出狠招,如同渔网破了个洞,以不再无隙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