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饭已毕,林润婼问道:“姐夫,我们何日启程啊?”

    文玉书道:“姐夫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明日一早就上路吧。”

    林润婼欢呼一声:“那我回房去收拾东西喽!”

    吃过饭后,文玉书独步后院的花架下,现在正值紫藤花开的季节,满眼都是玲珑的紫色,一院子飘散着嗅不尽的花香。纵是美景如画,也驱不散文玉书满腹的愁闷。送润婼火山后,就会权利去查藏宝图。直到此刻,才敢仔细的回想那日海边发生的事情。那晚很乱,发生了好多事,也死了好多人,藏宝图丢失了。可当记忆触动到慧伢仔弱小惨白的尸体,心就如同被利刃扎刺,手指尖抖到麻木。他母子的不幸,注定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夜凉如水,文玉书仍痴痴的立于月下,反复的思索那夜发生的每一件小事,即便是自己一直回避的死人的脸,都认真地去想,以期找出蛛丝马迹,整件事都直指莫天尺,心下恼恨,就算他真的是老虎,也要拔它几根虎须,为藏宝图,更为金老爹。

    林润婼走近来,见他神情异常,忙问:“姐夫,你怎么还不休息?”

    文玉书道:“心乱的很,睡不着。”

    林润婼坐下道:“我陪姐夫看星星!”

    文玉书望向她,蓦然感动:“该如何感谢老天,让我遇见她姐妹二人,这一生还有何求?”

    四周隐隐升起一层薄雾,肌肤凝起水汽,晚风拂过,冰凉袭体。林润婼双臂抱肩,文玉书见状忙道:“我们回去,有些凉了。”

    林润婼也有些困意,闻言忙站起来:“好啊。”

    文玉书刚举步欲行,心头忽掠过一丝寒意,惊的浑身打颤。习武人对危险总是要敏感些,心头一刹那的惊悸,预示着黑暗中潜伏着杀机。文玉书心念刚动,月光下果见寒光一闪,一柄剑已毒蛇一样的刺向林润婼的背心,文玉书一把将林润婼推倒在地。

    林润婼忽然被推了一个大跟头,叫了一声,坐在地上拍着蹭得热辣辣的小手:“姐夫?”

    文玉书不答,雪剑已在手,眼睛如灯,四下搜寻查找。来人一击不中,便隐入暗中,无声无息。林润婼惊魂未定,四处望了望,默默的站起,当她拍着裙子沾染的尘土时,墙角里鬼魅般闪出一人影,长剑带着妖异的光芒直抵林润婼胸口。动作实在太快,转眼就到了眼前。而文玉书早已全神戒备,夜中目力较差,且有雾,他索性闭上双目,用耳朵全神贯注细听,不见剑影,以闻剑声,对方人未动,他已出招,抢先一步到得润婼身边,正好接住刺来的一剑。更发猛式缠住他不令其藏去,雪剑虽在藤条内,可威力不减,沉闷的呼叫着,寒光四射,连藤条也变成透明的了。

    来人惊异与雪剑之威,脱口赞道:“好剑!”。文玉书见他身材身段与自己相仿,一身夜行衣,黑纱照面,只露出朗星般的双眸。见他两招都是直取林润婼要害,招数狠毒,一心夺命。咋道;“你究竟是谁?”刺客不答,似乎不予与文玉书纠缠,几番想退,都被文玉书锁住,不仅对文玉书的武功也失语道:“好功夫!”

    文玉书习武以来,今夜是第一次不留任何余地的进招博杀,一心要击垮对方。来人若意在伤他,还会留七分,他不会因自保而随便残害人命。可刺客竟是为杀林润婼而来,而润婼在他更甚于性命。心里只知,润婼绝不可以有一点损伤,出招便全力以赴,毫不留情。他对空空门的武功专心练习,因聪颖领悟能力强,已尽得精意。出的山后,先后经精灵古怪的马琪指点,又与经验丰富的林清芙研习,更加大进,来人的武功虽强,却奈何不了他。

    来人尽百招没占半分便宜,心浮气躁,剑法涩滞,不消时已被逼退到墙边,出招无力,踉跄难支。文玉书毕竟心软,出招也放缓了些,只望他越墙而去。那人伺机一跃而上墙头,冲文玉书抱拳。文玉书刚刚松了口气,可谁料此人竟然像鱼鹰一样俯冲下来,直奔林润婼。文玉书惊呼:“润婼小心!”林润婼见姐夫得胜,正在高兴,谁知道此人声东击西,杀个回马枪,如同一只标枪一样刺来,哪还来得及等躲避,一剑已从右胸透入。

    文玉书见林润婼中招,肝胆皆丧,狂吼一声,雪剑运足力气奔刺客劈下,“唰”的一声,剑出鞘,照亮了整座院子,来人脱口叫道“雪剑!”慌忙躲避,猫一样迅捷跃上墙头,但也为剑气所伤,空中但见布屑纷飞,血雨散落。

    文玉书奔至林润婼身边,见她血流如注,半边身子都湿淋淋的,吓得手都不好使了,忙点了几处穴道,林润婼哭道:“姐夫,那人·······真坏!”

    文玉书抱起她大叫:“来人啊,来人啊,快找郎中,快找郎中,来人啊。。。”歇斯底里的呼声里全是哭音。

    店主人和客人早已被惊醒,躲在里面不敢出来,此时才纷纷叫嚷,帮忙打水找郎中,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