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顺利并轻松的解决了风云教的狂徒,林润婼心情好的没法说,两天来,乐此不疲的将此事复述一遍又一遍。文玉书见她开心,自然跟着开心。但却更担心,新仇旧恨的,风云教的麻烦,是越来越大了。此次有惊无险,难保下次可以全身而退。所以,还是要赶紧送回百花山庄,最为稳妥。于是对骑在马上,哼着山歌的林润婼道:“润婼,你出来这么多天,也见识过江湖,姐夫送你回家吧。”

    林润婼明知仇家找来了,这个时候最应该与他并肩作战。可自己于姐夫而言,不亚于心理包袱。这两日察觉到他精神分外紧张,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高度戒备,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如此说来,自己不仅帮不上他,反而会消耗他大量的精力。虽然不愿离开,但为解他后顾之忧,很爽快的答应道:“好的姐夫,那你自己千万小心。不过,你要答应我,等你办完了事,一定要带我玩遍这天下。”

    文玉书未料她这么痛快就同意了,连忙笑道:“姐夫答应你,那时,与姐姐陪着润婼一起游山玩水。”

    “嗯!”林润婼使劲点头,见远处有几匹马奔来,道:“姐夫,看来又有客人来到了,我们准备招待吧。”

    那几匹马果然在二人马前停下来,其一匹通体黑亮的马上端坐一老者,紧衣束带,身披灰色大氅,透着干练。一同前来的指着喊道:“他就是文玉书。”

    老者望向文玉书,文玉书也望向老者,望一眼都觉得心酸,实在是这老者风尘的脸上太风尘,每一寸肌肤都布满了沧桑。他脸上几乎完全被皱纹铺盖,几条大的皱纹还分出无数条细小的,乍一看,就像是一片杨树叶落下后又在潮湿处侵蚀,就剩下筋脉一样。林润婼也瞪大眼睛,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会生出这么多的皱纹来。

    其他随从已看出两人的错愕,骂道:“瞪你们的狗眼看什么?这是我们风云教大护法夺命叟萧良策,还不跪下求饶?”

    文玉书乍听萧良策的名字,浑身一振,想起师父常常提起此人有救命之恩。当年大战周固之时,若不是萧良策从旁相助,别说报仇,就是连性命也丢掉了。出山前还特意叮嘱,若江湖相遇,尽量帮助。即便为敌,也要让三分。而此时恩人即在眼前,忙下马抱拳道:“玉书拜见萧前辈。”

    萧良策微一颌首:“文玉书?”

    文玉书点头:“正是在下。”

    萧良策阴沉沉道:“你何来如此大胆,竟敢太岁头上动土?风云教可是好欺负的?”

    话不入耳,但念恩义,不好出言讽刺,抱拳道:“回前辈,玉书并非狂妄不知深浅之人,而无故招惹风云教。只因看不得有些教众横行无忌、草菅人命,才出手救了几个无辜百姓罢了,实无冒犯之意。”

    萧良策冷眼道:“你有你的道,他有他的路,互不相犯,也不相干,却为几个路人,与风云教为敌,自掘坟墓,真乃愚蠢。”

    林润婼听的心头火起:“喂,那老头,话可不是这么讲的。你们风云教那些杂牌人类,学武只为恃强凌弱,耀武扬威。而我们正义之士则是为了扶危济困,祛邪扶正,本来就是对立的,输便是输了。可你们占了便宜,趾高气扬。吃了亏,就撒泼骂街,这可不合武林规矩。”因见文玉书那段时间受了太多的罪,心里恼恨风云教,今日见到,可算有机会抒发心中怨气了。

    文玉书忙喝止道:“润婼,不可无礼。萧前辈有所不知,即使没有那一档子事,我与风云教也会纠缠不清,这是因果问题,不提也罢。不知萧前辈此次前来,想怎样处置玉书?”

    萧良策被林润婼一顿抢白,已生怒气:“既然话不投机,多说无益。”他自马上一跃而起,大氅散开,如同一只振翅的老鹰,轻轻落在两米外的空地上,姿势潇洒飘逸,极是受看。他虽是满脸皱纹纵横,但身材确如壮年,强健威武,与那张脸极不相称:“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高招,打败我,萧某以后不再寻你麻烦。”他既为风云教大护法,功力高深自不必说,若他不再纠缠,那麻烦就会降低许多。

    文玉书暗暗发愁,师父的救命之恩尚未报答,怎可与他拳脚相见?但现在局势,又该如何化解?正在踌躇,林润婼已走了过去:“小女不自量力,愿领萧前辈高招。”

    文玉书急道:“润婼回来。”

    林润婼调皮的一眨眼:“姐夫放心好了,纵使我打不过萧前辈,他也不会伤害我的。欺负小孩子,有失大护法的体面。”

    萧良策见小女子下场挑战,分明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不气反笑:“拳脚无眼,还需你自己小心为妙。”

    林润婼道:“好的,小女子万一有得罪处,还请前辈不要见怪才是。”话音未落,小红靴一蹬,较小的身影,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向萧良策,两只白生生的小手,快如闪电,直扫萧良策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