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书这仗拉得两边不讨好,两方都要照顾,刚拍开砍向萧良策大腿的长刀,随手又将笼罩在萧良策掌下的年轻人拖出险境。两方均不念他救命之恩,更恨他阻挡杀敌良机。萧良策只要气的向他出手,其余几人借机也向他招呼,往往腹背受敌。

    林润婼看的气不打一处来,大声直叫:“姐夫,快回来,别理他们死活了,哎,大长脸的大哥,你是人吗,我姐夫刚救了你,你就冲他下黑手。姐夫小心,那位脸上长颗黑痣的小哥哥,若不是我姐夫,你脖子都被拗断几次了,你居然向他背后捅刀子,太恩将仇报了吧··········喂,歪脖子叔叔,你是眼睛也长歪了吗,我姐夫又没惹你,你踢他一脚干嘛?萧老头,你就算是真糊涂了,也看得出我姐夫帮你多些吧,怎么好赖不分呢?那个腰跟水桶一样粗的大胖子伯伯,你再向我姐夫出招,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她在这边连蹦带跳的大呼小叫,战团里人的鼻子都气歪了。这些人自知行为就够难看的了,她还结合着每个人的缺点大张旗鼓的拎出来数落。萧良策本性已失,还不觉得怎样,其他的人一张脸一会青一会白,已经没心思打下去了。

    萧良策眼见几次都被文玉书把人救了出去,怨气发不出,更加疯狂,虚晃一招,直袭林润婼口中的胖伯伯,文玉书果然来救,见他刚把人扯开,无力防守之际,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他胸口。文玉书喷出一口血,噔噔连退几步,差点撞翻了长脸的大哥。长脸得机会,长剑横在文玉书的脖子上,正要切下去,太阳穴忽然炸裂,血浆喷了一地,身子也被踹了出去。林润婼扶住文玉书,急得直哭:“姐夫,你没事吧?”文玉书见萧良策正将一人的脑袋拧断,就与上前,胸口剧痛,呻吟一声,弯下腰去。

    林润婼急得哭道:“姐夫,他们那样子对你,还管他们死活干什么,都死干净才好呢。”

    那几人见这小丫头一招就将同伙的脑袋击碎了,看来也不是善茬。没有了文玉书的帮助,转眼又死了三个人,剩下的几人吓破了胆,转身就跑。萧良策起身直追,赶上一人,出手将其天灵盖击得粉碎。而那两人早已跳上马背,绝尘而去。

    萧良策见跑了两人,只觉得胸口堵闷,恨意难消,所有的血都直冲脑中。回头望着文玉书,眼里都是排山倒海的怒意,大吼一声扑过来。

    文玉书一把推开林润婼,矮身从他掌下滑过去。

    萧良策犹如疯虎,出招凌乱不堪,凶狠异常。文玉书刚刚受他一掌,虽未重创肺腑,却也不轻,动作间,扯动的皮肉都疼。

    骄阳当空,炽热难耐,四下里只闻嘈杂的虫鸣,令人更感心意烦乱。而林润婼却似乎已忘记酷热滕红了脸颊,紧张的望着场中。文玉书呼吸粗重,出招滞涩。萧良策脸如寒霜,出招迅如奔雷。林润婼在暗器囊中取出一枝袖箭,随时准备射杀萧良策,已侧姐夫安全。

    文玉书渐感胸口闷郁,心跳加速,四肢酸软,只能仓皇的躲避萧良策快攻,全无还手之力。暗暗叫苦,自己若出现意外,润婼肯定相救,而她也非萧前辈的对手。撇眼见她神情紧张,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和萧前辈两败俱伤,才能保全润婼。想到此,振作精神,边打边退,不觉间已将萧良策引进树林,只躲闪,不发招,凭借树干,躲避他凌厉的招数。萧良策许久杀不了文玉书,更加狂怒,招数更加毒辣,刹那间,嘭嘭的拍击树干声震耳欲聋,小树纷纷应声而倒,刹那间,宁静清幽的大好林子内,杀气纵横。

    林润婼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万一姐夫有甚闪失,姐姐一生尽毁。她运力与臂上,玉指夹紧袖箭即发出,正这时,萧良策却大吼一声,从空中坠落于地,扭动一下即不动了。林润婼愣住,见袖箭明明还在手中,他却因何昏厥。

    文玉书跑上去,扶正萧良策,探他脉息,直觉他体内真气翻滚,气血如急流喷涌奔腾,应是大悲大恨下急火攻心,导致气血反逆,走火入魔,若不相救,转眼就会震断心脉,必死无疑。

    事情紧急,不容多想,板正萧良策身体,说了声:“润婼,帮忙护法。”

    林润婼欲叫他不要救人,还未张口,他已经双掌抵在萧良策的背心大穴,开始疗伤。只得叹了一声,小心看护。

    文玉书受伤在前,又带伤和他缠斗这么久,体力精力基本耗尽。眼看萧良策情况危极,也顾不了许多了,拼尽全身仅存的一点内力,帮他收服体内乱串的磅礴真气。不消一刻,汗水湿透衣衫,胸膛闷塞如要炸开来一般,却咬牙挺住,自己此时撤攻,真气崩溃,萧良策更加危险。

    林润婼见文玉书的一张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紫,只急得乱跳,却又束手无策,只哭道:“怎么办?怎么办?”

    直到最后一股真气被逼进丹田,文玉书才缓缓撤掌,身子一歪,倒在地下。

    林润婼大叫着上前,见他脸色惨白,气息微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萧良策昏昏沉沉中听见哭声,睁眼望来,见林润婼哭的昏天黑地,侧目见文玉书躺在地下,慌忙爬过去查看,见他丹田空空,内力全无,以为是自己狂乱时杀了他。这个年轻人虽然傻乎乎的,但本性纯良,这么死了,也非自己所愿。心生内疚,叹道:“我原也不想,但终究还是杀了你。”

    林润婼抬眼望着他哭道:“别臭美了,你哪有杀他的本事?”

    萧良策目光一沉:“那他这是何故?”